忠勇侯府外。
连日来心神不宁叶楠乔,误解了向蓉月言语间的意思。
下意识认定,向蓉月眼见着攀不上谢小侯爷,就很是识时务,另辟高枝。
好巧不巧,这支高枝就是二殿下。
她自诩洞察了二殿下表面的道貌岸然,金玉其外,实则内里唯利是图,薄情寡义,因此愈发难以笃定对了,二殿下会断然拒绝蓉月的亲近和示好。
毕竟,不留情面赶向蓉月离府,单方面声称断绝来往的是永昭长公主,而非谢老夫人。
据她所知,过去五载,谢老夫人甚是疼爱向蓉月。
万一……
叶楠乔的心情愈发纷乱。
脑海之中犹如混沌未开,一团浆糊。
甚至都忘记了,之前向蓉月跪在地上时的诉求。
“向蓉月。”叶楠乔的视线扫过围观百姓,旋即低眉垂首,藏起眼底的凶狠,咬牙切齿道“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向蓉月一抬下巴“我的身份?”
“我是在姨姥姥身边长大的。”
确切的说,除了曾经的乐安县主,她就是谢小侯爷唯一的青梅竹马。
“倒是叶姑娘……”
“我也劝叶大姑娘一句,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那句在姨姥姥身边长大的,听在叶楠乔耳中,无异于是不加掩饰直截了当的挑衅。
不,更像是下马威。
叶楠乔心中波涛汹涌,满腔的愤懑与不甘交杂。
她贴在青石板上的手慢慢地握紧了,逐渐攥成拳头,指尖深深陷入肉里,仿佛对那刺痛毫无察觉。
背上的负着的荆条,膈的她难受的紧。
同样的,也在无时无刻提醒着她,万不能冲动行事。
她只有三日。
她只有一次机会。
她得为她自己搏锦绣前程,得为她腹中胎儿搏泼天富贵。
叶楠乔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睨了向蓉月一眼。
向蓉月心塞。
比争执对峙更让人恼怒的是无视。
“你能不能要点儿脸啊。”
“身怀有孕还跪在这里,谢老夫人和谢侯夫人是不会见你的。”
“你死了这条心吧。”
向蓉月气恼的想推叶楠乔一把,却又顾及叶楠乔腹中的胎儿,只能愤愤的跺跺脚,一股脑儿道“你去求孩子的生父啊!”
“凭什么揣着肚子求谢小侯爷喜当爹,还要抢我贵妾的位子?”
“凭你珠胎暗结?”
“凭你臭不要脸,恬不知耻?”
“还是凭你背刺你母亲,替你父亲纳妾!”
“我告诉你,我向蓉月绝不可能跟你同处一座屋檐下,更不可能跟你共侍一夫。”
“你识相些,趁早滚蛋!”
向蓉月是真的气炸了。
不仅气愤,更恼叶楠乔身在福中不知福。
倘若她是叶楠乔,父母健在,母亲出身清流之首的乔家,自己又是嫡长女,那她简直不敢想,她会是一个多么开心的小姑娘。
如果可以,她真想跟叶楠乔换换。
她可以替叶楠乔自尊自爱、孝顺乖巧。
有乔老太师和吟舟公子护着,她还做什么贵妾!
别说是贵妾了,就是皇帝老儿的贵妃,她多看一眼都算对出身的不尊重!
在向蓉月羡慕嫉妒恨时,叶楠乔猛的抬起头。
叶楠乔宁愿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也不愿真的听见方才那番话。
“你……”
霎那间,叶楠乔脸涨的通红,羞愤欲死。
视线再次看向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不休的百姓……
内心深处,更是恨不得用脚趾抠条地缝儿钻进去。
所以……
不是在鄙夷她跟二殿下无媒苟合,珠胎暗结?
而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