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颜没有想到在华盛顿还有这样的地方，这不是一家饭店。它开在郊区的一间公寓楼里，就是人们正常租住的一间有三个卧房的公寓，其中两个房间被当作了餐厅一共摆了五张方桌，厨师是一对河南来的中国夫妇，产品是地道的河南烩面，还有风味独特的烙饼和小菜。

这对夫妇是来陪女儿读书的，他们用自己的手艺在租住的房子里赚取生活费，10美元一碗面，完全没有任何的营业执照或官方许可。

“竟然还有这样干的，这是违法的呀！”童颜对同胞的胆大妄为惊诧莫名。“这就是美国！”秦城眯起眼来笑道：“在这个国家有上千万非法移民，不算毒品和枪支黑市，每年有数千亿的非法经营。”

“难道没有人举报吗，这太不正常了，谁都看得见这里人来人往。就是看不见，这味道也闻得见呀。”童颜说。

“这个街区有一大半居民都没有身份，很多人不会讲英语，他们不关心自己的邻居是谁，不关心他们在干什么。你也想不到在这一片房子里，有多少非法的小生意。味道吗，比印度人的咖喱差远了。”秦城说。

童颜还是为这一对同胞捏了一把汗：“可这要被抓到会坐牢的。”

秦城摇摇头：“别担心了，司法是要成本的，把一个人关进监狱里，美国政府要为此付出很多钱，他们才不愿意自找麻烦。在这一带，警车只在街面上巡逻，只要没人报案，他们不会进来。而这里的人有了麻烦通常也不会去麻烦警察的。”

“为什么呢？”童颜收不住她那追根问底的好奇心。

秦城看着一双秋水碧泓的大眼睛，心头撞动了一下。微笑着说：“这里的人有自己的规则，他们有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帮派控制这里的一切。”

说话间，老板娘从厨房端了两碗面出来，糖蒜、葱花、芥菜丝，几样小菜清清爽爽码在旁边。看碗里，汤宽面长，浓香四溢，不折不扣的家乡套路。童颜叫了声：“天哪！”立刻忘了问问题，埋头吃了起来。

“那些人的调查有进展吗？”在秦城送童颜回去的路上，童颜问道。“还没有，不过别担心，我已经通过关系在查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秦城把童颜送到公寓楼下，看到公寓的门房老鲍勃穿了一身制服正站在门口，为进进出出的住客拉门。老鲍勃是个大胖子，有六十多岁，平时总是坐在大堂的服务台后面，难得动上一动的。童颜看他一手开门一手用手帕不停在脑后擦汗，模样很是辛苦，忍不住问道：“出了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