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做什么？”

出门后，关飒跟在杨正后面，不懂他想做什么，刚才从案发现场过来，他又要重新回去。

这次回去不走大路，而是穿越一条只能让瘦人单独通过的狭窄楼间道，回到案发现场，杨正看看手机，“刚好四分钟。”

关飒这会已经明白，“也就是说，李晓军从家里出门，保证正常速度，来到这里大概需要四分钟。”

“对，”杨正点头，眼里带着亮光，“凶手在这短短四分钟内，就锁定了李晓军这个目标，那说明什么？”

关飒微微思忖，“说明凶手早有预谋！”

“对头。”杨正有点兴奋，虽然是杀人案，但案件有些许进展，还是让他情不自禁兴奋。

“这也解释的通，”关飒并不激动，“从现场就能判断出凶手对死者抱有很大恨意，有预谋也无可厚非。

并且，在短短四分钟，又是大雨倾盆的环境，如此狭小偏僻的位置，要说凶手和死者属于偶然，凶手是无动机杀人，也不符合情理。”

杨正却不再说什么，突然又转身朝32幢跑回去，关飒搞不懂他，只好跟着回去。

杨正一口气跑到32幢门口，并没有坐电梯，而是将手机手电筒打开，照着楼梯，一层层朝上走，目光不离地面。

“你莫非认为……”关飒也打开手机手电筒，跟着杨正缓慢向上，突然想到什么，不由蹙眉。

“对，我猜测凶手当时就藏在这里。”

说话时，两人已经再次回到十一楼，只是没进楼道，而是来到应急通道口。杨正几乎是脸贴在地上，看着墙根两坨脚印。

说是脚印，其实也不完全对，只有两摊泥印，并没有脚的具体形状，更没有鞋子的纹印。

关飒用手机拍照，又掏出一件白色的布，轻轻覆盖在上面，这是简单拓脚印的方法。

可拓完以后，她和杨正面面相觑，觉得这个脚印很诡异，想不出什么人的脚印会是这样，倒像是被放大的羊蹄子。

“人会有这样的脚印吗，关姐？”杨正盯着鞋印，有些拿不定主意。

关飒摇头，又道：“先带回去吧，拿给技术处让他们看看。”

“好。”

这边再无有用信息，两人打道回府。回警局的路上，关飒一边开车，一边打量着副驾驶座的杨正，自从案发现场回来，他一直沉默着，没有说半句话，但偏偏眼神时而清亮，时而又暂时迷惘。

“在想什么？”

“啊，”杨正思绪被打乱，转头看着关飒，“我在想，李晓军那样一个乖学生，会有什么人恨他到那种地步，杀死他不行，还恨不得千刀万剐。”

关飒叹息，她干刑警已六七年，见过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杀人理由，不管再离奇的原因，她都能理解。

“若论杀人动机，除去激情杀人，其他无非就是钱财，情感，以及好勇斗狠。

回到这个案件，既然我们能确定是预谋杀人，死者又是个学生，不会有太多钱财，学习好，不是争勇斗狠之辈，那大概率就是为了感情。”

“他们只是高中生，能有多少感情，就算有，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关飒看着杨正，突然笑笑。

杨正被笑得莫名其妙，“关姐，您笑啥？”

“我笑你正是谈感情的大好年华，竟然对如此不开窍，你没听过那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原来如此。”

感情确实是杨正的盲区，他从小父母去世，跟着爷爷长大，又一心想进警校，也没有心思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