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阏湖,碧水弯。
这片水域便是乔氏地盘。
与其陆氏不同的是,乔氏的灵地不是山脉而是水脉,故他们的住所都沿着碧水湾依水而建。
在某所水榭楼阁中,乔昭镛收到骆钧淳与骆石鳞双双陨落的消息后,他思索了片刻摇头叹息。
忽然将手中的棋子洒向棋盘。
“有意思,这一局,陆钧淳赢,骆石鳞负。”
随后他也只仅仅吩咐了一句。
“着人去拜祭即可。”
守在一边的一位婢女立刻领了命令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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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一晃而过,丧事按照流程已经举办完毕,青溪山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傍晚时分。
陆仪溯、陆青逍父子二人走在清溪山的小道。
这几日陆青逍想了很多,可依然有些问题想不明白,借着同行的机会他想问一问父亲。
“爹,我族有两位筑基参战,为何会斗到老祖宗与骆石鳞同归于尽的地步?”
陆仪溯闻言叹了一口气。
“符宝啊,这种三阶的宝物岂是说笑,钧淳老祖宗一直都怀疑,骆石鳞手中的那枚符宝还能催发一次。
果不其然,这次又是碰上了此物。”
陆仪溯声音沉重,过了一息又继续说道:
“如今这时候不将其消耗掉,等老人家寿尽过世,又是给尚溪老祖留下了祸患。”
陆青逍又问:“那也不必如此急切,何不慢慢想办法?”
“等不了的,钧淳老祖宗上次伤愈后便只剩三年多的寿元,如今要还不动手,至多到明年,也就到了大限了。
就算这次没有机会也会在别处找机会对骆石鳞出手,这已经是老祖暗中准备了两年的事情,我也是动手前被召回时才知晓。”
陆青逍一愣。
他当时还为钧淳老祖宗拔除过那金丹法力,可并未听老祖提起寿元的事,此时再想来才发现那伤果然没那么简单。
“所以老祖宗才用自己剩余一年寿元换骆石鳞的命与那枚符宝?”
陆仪溯步子顿了顿。
“正是如此啊。”
陆青逍明白了,只是心中仿若有千斤沉重,那个他拢共见了也没有几次的老人,他用最后的余晖诠释了什么是老祖宗。
拖着伤躯护佑家族十年,又为了后辈再受重伤,疗伤五年不见成效,本是临终的召见小辈,那是自己与他首次相见。
陆青逍回首望了一眼清溪山的山顶,依稀间那个笑呵呵不拘一格的老人还在那瓜秧下摘下一只甜瓜递了一半过来。
“来,尝尝,此地也没有其他人,不必那么拘谨。”
自己捏着半块甜瓜,或许是紧张,当时并未吃出味道来。
他随意的与自己讲符宝,讲为何手臂会发黄,与自己讲那些趣事,带着自己在山顶转,一起看那一口大泉。
那第一次见面的景象开始越来越清晰。
现在想来,那瓜,不甜。
苦的厉害。
也许老人种了多年,就算沐浴灵气,那瓜也从来都不甜吧。
家族在这清溪山历经风风雨雨,一个个如老祖,仪堂族伯那样的陆氏族人前仆后继,最终化为一尊尊牌位高高立在祠堂里缭绕的香火前。
一个名字便是一个故事,或平凡,或悲壮。
若是连在一起,这也许就是家族延绵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