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多年前，齐王朝覆灭之际，大陆四分五裂，各方势力兴起，各方王侯四处征战，瓜分土地。正值乱世年代，赤水一方妖兽横行，边界失守，导致大量妖兽直奔人类城池，吞食百姓。

六百年前，宁王反叛，叛军多达数万，将建国不久的景朝推向了深渊。叛军猖獗，所到之处烧杀抢夺，屠戮百姓，之后虽被镇压，但王朝气数损耗大半，已不复往日太平兴旺景象。

一百年前，高祖南征北战，统一这片大陆，建立宣王朝，而后建立政策，兴利除弊，才有如今太平景象。然而大陆合久必分，如今已经三年旱灾，一直不曾缓解，边境再起战争。

无论是何年代，一旦朝廷动荡，或是天灾人祸，都会造成生灵涂炭的景象。

你面前的，不过是乱世的一角罢了。”

徐朗看着面前的景象，有许多感慨，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沉默着。

哪怕知道这只是幻境，但情景只让人沉默，让人心凉。

“如果是真实情景，你会闻到让人终生难忘的味道。”王怀民看向那些尸骨遗骸，声音放缓，不知道思绪回到了什么时候。

也许，师父想起当年战场上的情景了。

“朝代更替，争权夺利，处于主导的大多数是王侯将相，或是英雄首领。唯独想要太平日子的百姓，永远是牺牲的那一方。”

此时，王怀民转过头来：

“如果现在世道乱了，你会怎么做？”

面前的惨像，徐朗不忍直视，低下头来。听到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几秒:

“师父，如果我就像现在这样，没有实力，我会保全自身，保全家人。“

“如果有人要和你抢夺东西，而那东西危及到双方生命，你会怎么办？”

徐朗略抬了头，眉毛皱了一下：

“师父，坦诚讲，我是个自私的人。如果遇到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场景，我一定会保全自己的利益。我能够保证安全，才有可能考虑别人的性命。”

一番回答，王怀民没有很大的表情变化，也没有说出看法，反而继续问道：

“如果，你是一方地主，家中拥有粮食。外面有很多的灾民等待你的相救，你又会怎么做？”

徐朗想了一会儿，给出了观点：

“看似我能救很多人，实际上我一个人也救不了。我虽然是地主，家中拥有粮食，但乱世中，灾民成千上万，我今天开放粮仓，救济一些人，不代表明天这些人还能吃上饭；如果私下收留，又不能确定这个人是否会和外面的人里应外合，杀人夺粮。

再者，就算我能一直供应一些人的伙食，那么这个消息便会很快传出去。到时候所有饥民蜂拥而至，与我面前乞求，我到底是帮还是不帮？更常见的情况，便是饥民联手，一起围攻我家。最后我只会惨死，耗尽粮食甚至生命，也不能救助一人，最终我还是选择保住我的家人，救人性命的粮食更要保管好了。”

王怀民略点了点头，但也没有露出赞成的神情。

“要是身份互换呢？”

这次，徐朗几乎没有考虑，脱口而出：

“师父，那我会想方设法让自己、让家人活下去。或者偷，或者抢，一定要弄到粮食。如果要以他人性命为代价，我是否还会去做，我也不知道。

如今我吃穿不愁，无忧无虑，大可以说出‘牺牲自己也不加害别人’的话出来，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当我看着父亲危在旦夕，当我看着……看着兄弟姐妹就要饿死，我有能力救助他们却被道德所困，最后他们因此饿死。我无法想象，我觉得我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王怀民仍然没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