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柳浮生的声音在灵脑海中响起。

“不，这不是你的错，灵族和魂族注定有此一战，你不过适逢其会而已。军中有严禁你进入战斗空间吗？没有！相反，你的魂使大人是看到了胜利的契机才会果断出手，战争有不流血的吗？”

灵摇头道：“不，你说的不对，他们是因我而死的。灵族不过是垂死的老人，我们本可缓缓图之，并且获得最后的胜利，并不需要我们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正是因为我挑起了争端，让对方有了死志，才会和我们斗了个鱼死网破。”

柳浮生一窒，灵同样说得在理，柳浮生从结果去分析原因，而灵是在开头就看到了结果。

“如果事情真如你说的发展，你就这样静静地等着，等一个月后，在你的将军面前领死？你甘心吗？”

灵黯然道：“不甘心，但至少不会痛心。”

“谁不会死，不过早晚而已，但让这么多人死在自己前面，并且是因自己而死，还不如死的是自己。如今我还活着，但活着的庆幸抵不过悔恨的沉痛。”

柳浮生沉默了。

“你能这样想，以自己代替他们去死，的确让我肃然，但是，如果让他们去选，他们未必不会默许你的死亡，从而换来他们的生，这样子，值得吗？”

灵沉默：“值得。”

“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们生为魂族，但几乎没有魂族应有的归属感，原因是我们来自一个地方，没有所谓的血亲纽带，只是肉眼可见的数字。”

“我要纠正这种说法，我们并非没有归属，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足以我们荣耀，我们是魂族！”

“归属不是使动，也不是被动，而应该是主动。”

“归属不是以族群给了我们多少来衡量，而是因我们为族群创造多少而陈于人前。自我否定者，没有归属可言。”

“所以，种族间免不了战争？”柳浮生反问道。

一个种族，对内要求有归属感，对外要求有存在感，族人因此好以高姿态视人，从而以外人眼中的存在表现自我的归属。

“所以，倘若能以你的死换回战友的生命，在你而言，是你对族群归属的践守？而不去计较个人得失？”

灵肯定地点头。

柳浮生有一句话忍住没问，即使这是一个以大义为羁绊，针对你的圈套，你也甘之如饴？

不知道灵会不会说，在族人面前，我把自己当人，在对手面前，对手把我当人，这就够了。

灵在此刻的表现比柳浮生还像一个人族。

如果一个种族在乱势中成长，这个种族就有取代任何一个种族的潜力。魂族中像灵一样的存在不会少，要是说族群下曾经的冷漠需要火热来解冻，那么战火和热血就不失为一剂猛药。如此，即使魂族的过去是一片空白，魂族的未来也不会因为胡乱拼凑而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