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西利科人,普鲁士攻占那里后,我逃出来投奔我的叔叔……”
格温妮斯抓住言语间的空当,停下记录,抬起头:
“你的父母呢?他们做什么工作?”
“他是陆军二等军官,和我母亲一起永远留在了西利科。”
“非常抱歉。”格温妮斯满含歉意。
“没关系,我已经从失去家人的阴影里完全走了出来。”
格温妮斯拨了拨随着垂头记录散下的鬓边散发:
“所以,嗯,你是独自一人从被敌人占领的西利科逃出来的?”
“不,还有一个同伴,逃出西利科后我们各自投奔亲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我有一个私人问题。”格温妮斯放下笔,表示自己不会记录,“父母死于普鲁士人手中,你是否对他们怀有仇恨?
想要将他们驱逐出王国,收回王国沦丧的土地?”
莱利扯了扯嘴角,落在格温妮斯眼中,这是一个苦笑。
“我的父母不是死于普鲁士人手中,而是死于战争,我对普鲁士的民众们没有任何怨恨,他们也是战争的受害者。
他们在战争中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儿子、哥哥、弟弟、亲人朋友。
普鲁士王室、贵族、在野党以及那位发动战争的铁血首相,这些人才是我仇恨的对象。
不过……”
莱利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警服,“我现在是一名华租界警员,我的职责是保护这里的民众。”
格温妮斯黑褐色的瞳孔闪亮地眨了两下,笑笑:
“莱利,感谢你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让我们回到正题,你对昨天夜晚的袭击怎么看?”
莱利沉声道:
“一次有组织、有目的的蓄意报复!”
……
“再见,莱利警官。”
“再见,格温妮斯小姐。”
莱利笑着挥手将格温妮斯送出警所一楼接待大厅的大门,精疲力尽地返回二楼办公室,一屁股瘫在座位上。
应付记者比打一架还累,不过能有3镑,值了……等等,钱呢?她没给钱!!
莱利霍然从座位上站起来,透过窗户向外望去,街道空旷,记者格温妮斯早已消失不见。
颓然坐回,莱利向后一倒,手掌覆面,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我被白嫖了,我不干净了……
“采访怎么样?”
听到哈森的声音,莱利放下手掌,无精打采地说:
“采访很好,我回答了她所有问题。
在不方便的问题上,我扯了些《王国晨报》上的社会评论,把她糊弄了过去。
唯一不好的是,他把我也给糊弄了。”
“怎么讲?”
莱利一摊手:“她没给钱。”
“……”
哈森搓了搓胡子,“这难道是格雷斯家的传统?老于勒也是这样。”
“哈森,如果你背负了200镑的债务,而周薪只有3镑,你会比我更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