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提议装扮成太监或侍卫混入宫内,九难却是不肯,于是三人先回客栈休息,等过了二更又悄悄溜出,径直来到紫禁城西北角墙外,此处的城墙有些破损,容易攀爬,而里面是苏拉杂役的居所,守备也较为松懈。三人顺利翻入城内,接着向南向东,很快潜至火场。韦小宝拾起一根木棍,在上面画好记号,插入一个石堆之中,然后便和九难、刘一舟坐在几只大水缸后面静静等待。
过了好半天,始终不见有人前来,刘一舟忽然说道:“小宝,太后一直想要害你,不如今晚我就帮你除掉这个隐患,如何?”
韦小宝吓了一跳,说道:“你要杀了她吗?那可不是小事,宫里只怕要闹得天翻地覆。”
刘一舟道:“恰恰相反,我是想救她一命,此处不宜多说,你一会儿便知。”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只见一道人影矮着身子摸了过来,当她走到石堆旁边时,微弱的月光照出一张熟悉的面庞,韦小宝见了大喜,上前一步低声叫道:“姑姑,我在这里。”
陶红英快步走来,一把搂住韦小宝,喜道:“好孩子,你终于来了。我几乎每晚都来这里瞧瞧,只盼能看到你留的记号。”
刘一舟也走了出来,微笑道:“陶姑姑,别来无恙?”
陶红英又是一喜,温言道:“一舟,你也来啦,我一直记挂着你呢。”虽然她觉得此人满嘴放炮,不太靠谱,但总体来看,还算是个好孩子。
刘一舟笑道:“我也一样。陶姑姑,有人来看你啦。”
陶红英微感诧异,问道:“谁呀?”
九难站起身子,低声道:“红英,你……你还认得我吗?”
陶红英没想到还有旁人,吃了一惊,急忙后退两步,右手摸出短剑,问道:“你是谁?”
九难叹了口气,说道:“毕竟隔得太久了。”
陶红英道:“我看不清你的脸……”
九难身子微侧,让月光照到半边脸上,低声道:“你的相貌也变了不少。”
陶红英心中大震,颤声道:“你……你是……”忽然抛下短剑,低声叫道:“殿下?公主殿下!”扑过去跪倒在地,抱住九难的大腿,呜咽道:“殿下,想不到我还能再见你一面,我……我太高兴了。”
九难道:“这些年来,你一直藏在宫里?”
陶红英泣道:“是,奴婢没有一日不想念殿下。”
九难泪水涔涔而下,说道:“可真难为你了。”
陶红英看着九难的光头和僧衣,泪流不止,说道:“殿下是万金之躯,不可在此地久留,奴婢这就护送殿下出宫。”
九难叹了口气,说道:“不急,咱们先去趟慈宁宫,一舟他有事要办。”
陶红英不敢质疑,说道:“好,奴婢在前面带路。”
这四人对皇宫一个比一个熟,很快来到慈宁宫外,九难先提着韦小宝翻过宫墙,刘一舟和陶红英跟着跃入,此时刘一舟的轻功已大幅提高,无需攀树便可跃过。陶红英看得惊喜连连,暗道:“原来殿下的武功如此高明,看样子比我师父还要强些……仅仅时隔一年,一舟这孩子的轻功竟判若两人,只怕不久后便要超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