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何与有些诧异的挑起眉头。
没想到族长会这么痛快大方,不过这【雪蚕】如此珍贵,自己都不一定能找到它。
“圣女如此厉害,都找不到【雪蚕】,何与不敢保证。”
族长看着何与,眼神在笑但是皮肉未动,何与想了想还是抱拳应下此事。
“何与不敢保证,但是会尽力一试。”
族长伸手一挥,面前出现一面金印的书墙。
“这是这些年来,我们收集到的一些信息。自从二十年前,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降临冰界。”
“不容置疑的强悍力量带走了【雪蚕王】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雪蚕一族。”
族长的话让何与想起自己房间的那张巨大冰床,里面的【雪蚕王】还活着,只不过变成了一件工具罢了。
何与看着面前的字迹,这试炼地是一个小型的古战场缩影。
“不知族长可听过【一落千花】这个上古的军团?”
“没想到小友还知道【一落千花】,这样想来,这个名号已经过去万年了。”
族长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怀念。
“【一落千花】是古战场上最特殊的一个军团,只斩杀妖兽和三族的侵犯。当时鬼族、雾族还有妖族来势汹汹,集结了上万的队伍轮番侵占人族的领土。”
“鬼族本就形影无所定居,它们依附在妖兽的体内,侵占他们的妖魂为自己所用。雾族飘无定所,专食精气为生,有着一手绝妙无可破解的阵纹之法。”
“就这样,妖族在正面引敌,鬼族和雾族联手,将人族的军队分割开,一天之间,人族死伤不计其数。”
“当时有位女将提出有她带领一支队伍,对三族进行斩杀计划。不记得她的名字是何,只记得广为流传的一招。”
“映日血红的战场上,女将军持两米长刀,横空出世斩下兽王头颅,解了围城之危。”
“黑甲凛凛,英气飒爽,一根红色丝带绑着长尾,长刀破空,莺声一句【破九天】,那场战役就成了人族存在的关键。”
何与听到这里,想起之前那个白色的神秘人,他缠着扶桑说要找【破九天】,难道就是这位女将军?
“后来【一落千花】隐匿起来,没人知道它们的队伍到底有什么实力,只要涉及人族危难,才会出现。”
“难道小友想在试炼地碰碰运气?”
族长的话让何与轻轻的一笑,摆手说道。
“我只是听闻,又见族中各处挂着奇石,有些好奇。”
“奇石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能量也是一种守护。”
族长从怀里拿出一块金色的奇石,它的边缘卷着云舒石,中间一整个掏空只有金色,金色之中有着一片云一样的纹路。
“好漂亮。”
“这块奇石就送给小友,当是对你的一种祈福。”
何与接过这块奇石,放在眼睛之下细细观看,好像看到云片纹路在走动。
“多谢族长,何与一定会在试炼地尽力。”
离开族长的冰屋四周,何与拿着奇石往回走,即便是眼睛现在有些模糊看不清,但是这块奇石的漂亮,比他见过金闪闪的东西都好看。
“嗯?”
何与听到了有人的哭泣,皱起眉头闭上眼睛,耳朵仔细的听去。
“是……达海?”
何与想起了达海的身体,即便活下来,要承受身体的缺陷,这件事情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接受。
何与想了想,还是抬脚走了进来。
“奥,是你啊。”
达海的阿姆看到何与,放下手里的织布,站起身来。
“我来看看达海。”
阿姆看着冰屋里,那些细微的哼哼声,怎么能瞒住她的耳朵呢。
“对于我来说达海活着就很好了,这些天他醒过来谁都不见,我知道他难受,但是我劝不了他。”
“我已经不能再给达海压力了,他得自己想明白才行。”
“您别担心,达海很聪明,他知道该怎么做。”
“谢谢你那天帮了我们,谢谢你。”
达海阿姆说着,在胸口画了一个符文对着何与鞠躬。
“愿雪山神保佑你。”
何与看不清达海阿姆的表情,但是她的眼睛深红的枯竭,已经流不出一滴泪了。
何与走进冰屋,达海一团缩在冰床上,听到有人来,立马假装熟睡。
何与看着达海残缺的身体,腿部是长短不一的肉趾,就连手指也有一半是焦黑。
“达海,我是何与。”
达海没有说话,只是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之前还约定要一起抓鱼,现在的达海想让这一切变成梦。
何与蹲坐下来,伸手抓住达海的手指,尖锐的指甲骨扎在手心里。
“我和你说一个秘密,我以前也被这样寄生过,我要吃好多好多东西,那些东西都是我不愿的。他们会摁住我的身体,将钉子插在骨头里。”
“我身体的每一块骨头都被碾碎过,但是我就是活下来了。”
“达海,如果你觉得你现在的遭遇已经是极限,那你就放声大哭出来,之后就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余地可以挽回。”
“如果没有,就按照你最想做的去做。如果有,就来找人帮你。”
何与擦干达海眼角的泪,“比如找我,我有东西能让你好起来,但是,你要承受的起代价。”
达海开始发抖,嘴角撇了越来越大。
“想好了,就找你阿姆来找我。”
何与说完之后,站起身离开了,达海在身后终于大哭了起来。
何与想过直接帮达海站起来,但是那样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荒诞的梦一样,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达海要想清楚,他为什么想要好起来,好起来之后要做什么,他能做什么。
这样对于何与来说,暴露药人的身份才算是值得。
阿姆站在外面,听着达海的哭声,就像是拿刀子在她的心上剜肉一样。
她的丈夫啊,你可有听见达海的哭喊,如果有,就下一场厚厚的大雪,掩盖这一切的悲伤吧。
何与离开的时候,在拐角看到了文婷和文君,兄妹俩站在门口没进去。
都没说话,何与只是垂眸伸手摸了摸文君的脑袋。
“回去吧,达海今天有些累了。”
达海的哭声很大,足以让所有人听见他的哭声。
五年的时间里,有人为了他斩杀妖灵牺牲了生命,葬在了雪山之中,热血变成血块埋在一层层厚雪之下。
五年的时间里,他一次次尝试去修炼,他的丹田就像是自己画的平安符一样,漏洞百出。
五年的时间,让他不得不变成熟起来,因为是他自己害的自己成为现在这样,也害死了阿父,连累了阿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