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也先没有再问朱祁镇的意见,而是没有跟任何人商讨,独自坐在案几前,沉思片刻后,提起笔回复了王直一封信。
他运笔如飞,墨汁在纸上肆意挥洒。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他的决心和谋略,那坚定的笔触像是要穿透纸张,直抵王直的内心。
写完信,也先吹干墨汁,将信纸仔细折好,装入信封。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自己的回复颇为满意。
随后,他唤来亲信,将信交予其手中,郑重吩咐道:“务必尽快将此信送到王直手中,不得有误!”亲信领命,匆匆离去。
朱祁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先不问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已经算是个信号。他的目光变得黯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不安。
他默默地站在营帐的一角,紧咬着牙关,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他深知,这代表也先或许已经不再信任他,也先那坚定回复王直的举动,更是表明他还是动了要入侵中原的心。
朱祁镇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他深知自己的处境愈发艰难,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如此情形之下,朱祁镇也不敢再多言。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如同一个被遗忘的影子,心中却在急速地盘算着自己的出路和未来。
一天后,王直收到了也先的回信。他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信纸在他急切的动作下发出哗啦的声响,仿佛在抗议这粗暴的对待。他那急切的目光如饿狼扑食般扫过信中的内容。当看到“也先会带领大军从山西入关,他让王直准备好粮饷,等他来取”时,王直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张狂至极的得意笑容,那笑容扭曲了他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使得他的面容显得狰狞而丑陋。
他仰头放肆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厅室中回荡,犹如夜枭的嘶鸣:“哈哈哈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掌握着天下粮饷,就一定会牵着别人的鼻子走。”
也先如约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军队跨越了长城。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吹过,如刀般刮在士兵们的脸上。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呐喊。
行进途中,一名性子急躁的蒙古兵看到长城上严阵以待的明朝守卫,眼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他嘴里骂骂咧咧,挥舞着锋利的弯刀,双腿猛夹马腹,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杀人。
就在他即将脱离队伍之时,也先眼神一凛,大喝一声:“住手!”那声音如洪钟般响亮,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颤抖了一下。那名冲动的士兵被这声怒吼吓得一哆嗦,硬生生地拉住了缰绳,马匹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阵嘶鸣。
也先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身姿挺拔如松。他的脸庞被寒风吹得微微发红,目光却深沉而冷峻,犹如寒夜中闪烁着寒光的孤狼之眼。他紧握着缰绳的手关节泛白,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坚定。
他望着那名被喝止的士兵,冷冷地说道:“此刻鲁莽行事,只会坏了大事!”士兵低下头,不敢与也先对视。
也先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思绪如翻涌的潮水。他深知,在没看到粮饷的时候,他还不能真的跟大明动武。因为一旦战事开始,两方打到了一起,那他对于王直的作用也就算是达成了,王直那个老狐狸更不可能给他粮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