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县吃了小妾亲口喂的酒,在嘴里品了半晌,才咽下去。
咂嘴回味一番,示意小妾再来。
小妾只喂了他吃了一口,却不再喂。
自顾自的撅着嘴,坐在一边。
李知县见她不动,便问道:
“你这又是怎么了。”
小妾娇嗔的哼了一声道:
“老爷答应将这几月收上了的捐,都赠予奴家,如今却又让林冲那厮随意取用,是何道理。”
“妇人之见,那么多钱,岂能任由我一人全吞了。”李知县闻言一把将小妾搂住。
小妾哎呦一声:
“那也不能让林冲拿了随意花销。这才几日,他已经让人支取了三百多贯,这还不算给他买粮的花销。况且这厮拿钱不办事,带着一帮人在景阳冈每日敲敲打打,如此何时才能捕得大虫。”
“这你就不懂了,老爷我巴不得他拖这几日。眼下马上就到下月,又能再收一次捐。这一次收上来的钱,便是他花用的数倍都不止,何必心疼他花的那一点。”李知县说着,给小妾倒上一杯酒,又继续道:
“让他在景阳冈再折腾些时日,到时不论他成功与否,咱们都将这些钱收入囊中,咱到时只须在账本动些手脚,把咱们拿的这一部分钱,也一并算在他头上便是。”
小妾略一思量,便明白其中关键。
事情是林冲做的,钱是林冲花的,最后实际好处却都是李知县的。
只要有林冲这个花钱的口子,李知县便能有操作的空间。
更是能大胆的将这些捐钱,收入自己囊中,并还能掩人耳目。
想通这一点,小妾便又眉开眼笑。
她端起李知县倒的酒,灌入自己口中。
后将头凑过去,撅着樱桃小口,去喂他吃酒。
且说李现回到城中,径直去客店找陆谦商讨下一步计划。
李现进入陆谦所在的客房,坐下先喝了口水道:
“今日又去送酒,林冲并未有所怀疑,还让我给他再多送些。”
“很好,这事做得不错。”陆谦说罢,对富安使了个眼色。
富安会意,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李现:
“这药的力气十分大,只要吸上一口,或掺一点在酒水中喝下去,莫说是人,就是一头壮牛也能让它骨酥筋软。”
此药他曾给过高衙内,高衙内用这药只让陆谦娘子吸进去一点,便动弹不得。
陆谦见李现将小纸包收入怀中,便说道:
“寻到合适的机会再用,若是一次不成,让他产生警觉,事情便难办了。”
“尽管放心。”李现应命告辞。
躲在客房门外的时迁,听到里面有人要出来,立刻跨过廊上围栏,从楼上翻了下去。
他悄无声息落地,顺势滚了两圈,径直朝客店后院去藏身。
待李现走了以后,时迁立即赶往景阳冈报信,不在话下。
林冲带着一众土兵来景阳冈,每日敲锣打鼓巡山。
此时已经是第九日。
这日刮起了大北风,气温骤降。天上更是阴云密布。
有经验的土兵对林冲说,这是要下大雪的征兆。
晌午时,李现和郑大眼又带人来送粮。
这次,他二人给林冲送来一大坛酒,还有几斤牛肉。
林冲吩咐众人,吃完晌午饭,便随着运粮的人一起回城。
他自己一人在此引诱大虫。
邓康被冻的跺着脚、搓着手,凑到林冲跟前道:
“天上将降大雪,冈上已经住不得了。县尉不如就此回去,待放晴时再来。”
周围的土兵或真或假,也一起出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