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柳老师为妾?”陈恕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转身看向冬儿:“你确定这些人是来与我攀交情,而不是来捣乱和寻仇的?”
冬儿大大方方与陈恕对视了一眼,而后又转身到陈恕身后帮陈恕继续梳理发髻:“是攀交情,还是捣乱,谁又说的好呢。”
“若是真有人俘获了你柳老师的芳心,他们成婚后,你柳老师帮夫家求情走门路,你是不是要还师恩?”
“这……”陈恕一时哑了口。
是啊,柳老师也是女人,成婚后向着夫家也实属正常。
“只是,做妾怎么能行?”陈恕仍感觉心中很是膈应。
若是柳老师有中意之人,他帮柳老师也是应该的。
但让柳老师去做妾,他有些无法接受。
“提亲的人都是仙秦一顶一的家族,即便是妾室,他们柳家也是高攀了。”冬儿回答得很是平静。
“此事应该柳老师自愿,不应该受双方家族的胁迫。”陈恕摇了摇头,心中终于定下回去阳城的念头。
他不想理会仙秦的百官和权贵,但这些人若是想插手阳城,想对他身边的人动心思,那他绝不能不管。
“为了权贵,为了家族大局,也是自愿。”冬儿娇笑着放下梳子。
但她的话,却像是一把刀子插进了陈恕的心脏。
是啊,两情相悦是自愿,为了权贵和家族,为了肮脏的交易,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愿。
陈恕蹙起眉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阳城,他确实该回去了。
“殿下,您的发髻与您的衣裳可有些不搭啊。”冬儿笑着拿来一把铜镜。
铜镜格外清晰,甚至能清晰倒映出陈恕的每一根发丝。
只见镜中陈恕的发髻端庄,并不知在何时还被冬儿戴上了一顶镶玉金冠。
再搭配上他清秀的容貌和出尘的气质,俨然就是天潢贵胄的模样。
与之相比,他身上朴素到堪称简陋的布衣,就有了一种割裂感。
“冬儿,你是故意如此的吧?”陈恕无奈摇头。
“殿下,您就快些更衣吧。”冬儿并不反驳陈恕的话,而是笑着从宫女手里接过一件华袍要为陈恕换上。
但陈恕却抬起手,再次拦下了冬儿。
冬儿撇了撇嘴,故作委屈,并隐隐红了眼眶。
女人示弱的把戏,她也很擅长呢。
陈恕叹道:“晚些再换吧,我先回去跟我爹知会一声。”
既然决定回阳城去面对那些腌臜事,那就没必要再让冬儿为难。
要为难,也是去为难那些个所谓的仙秦百官和世家权贵。
“好,不许耍赖。”冬儿破涕为笑,脸上绽放出年轻女子特有的明媚。
陈恕摘下头顶的金冠交给冬儿,起身往陈家沟走去。
冬儿接过金冠,识趣的在此等待,没有兴师动众赶去陈家沟。
秦小小本想跟着陈恕去与陈父告别,但迈出一步后,她才发觉身上那件大红色蹙鸾华服的不妥。
如此华丽的衣裙,与陈恕此时的穿着极为不搭,更是与陈家沟格格不入。
踟蹰片刻,她最终还是停下脚步,与冬儿一同选择留在原地。
她心中顿时后悔了起来,不该被权贵和华丽的衣裙迷乱了眼,应该在最初时就与陈恕保持一致的态度。
陈恕不起她不起,陈恕不更衣她便也更衣。
如此,才能长久保持陈恕的恩宠,也能与陈恕一同再去陈父面前刷一波好感。
可惜,一步走错,便将接下来的路全部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