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信王府,书房。
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一身青色长裙的信王妃周氏缓缓端着东西缓缓走进了书房。
而此时的书房内,今年已经二十岁的信王朱由检正满脸凝重的看着书桌上的一封封信阀。
也许是基因的作用,大明皇室经过二百多年的优化,皇室就没有丑的。
朱由检也是如此,一张跟当今皇帝相似的面庞同样的英俊,只是相比于朱由校,朱由检的面容中多了一抹阴翳的神情。
“大王,快喝点糖水歇歇吧,您都在书房待一天了。”
听到周氏的声音,朱由检回过了神来,眉头先是一皱,显然对人突然闯进自己的书房很是不满,也正奇怪王怀恩为什么会放人进来。
但是等到抬头一看,发现进来的是周氏后,眉间的不满这才渐渐散了开来。
“王妃你怎么来了?”
周氏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糖水放到桌上,随即缓步走到了朱由检的身后一边给他揉捏着肩膀一边道:
“大王今日可是在这书房中呆了一天了,到底是因为何事而烦忧?
妾身要是再不进来看看,那怎么能行?”
感受着王妃的揉捏,朱由检放松了下来躺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神色间满是忧愁道:
“近些年朝堂上阉党越发势大,似东林的君子们屡屡被那阉党打压,百姓也因此民不聊生。
偏偏无论何人上奏,皇兄却都当没听到一样继续纵容着魏阉。
长此以往我大明岂不是将国将不国?
诺大的祖宗基业,如此这般渐渐在阉党的肆意玩弄下逐渐崩坏,本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这满朝尽是趋炎附势之辈,如牧斋这等东林的正人君子却被那魏阉一一排挤出朝堂并加以迫害,这简直就是大明的巨大损失!……”
朱由检絮絮叨叨的叙述着自己关于朝局的看法,周氏就只是笑盈盈的在他身后一边给他揉捏着,一边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嘴,没有说话。
只是等到朱由检将心中的不满全部都发泄完后,这才将揉捏肩膀的手放到了朱由检的脑袋两侧缓缓按压着并道:
“妾身只是个妇道人家,不懂的那么多,只是大王,我们毕竟是王府,按照祖宗规矩,本来我们早就该被陛下赐予封地就藩了,但是陛下念及兄弟情深将大王留了下来。
这是陛下对大王的爱护。
可如果大王若是继续跟那些被打压的朝臣来往,继续在外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恐会惹得陛下不满,这对于大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大王,这大明终究是陛下的大明,如此处置,如何安排根本轮不到我们王府来决定。
大王您又何必因此而忧心呢?
我们不如尽早准备到了封地后地所需,您就算再忧心朝局也没法有任何的改变啊。”
周氏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出了自己的感想,但是听完这些的朱由检却是猛地站了起来,转身面对周氏,气愤道:
“就因为本王只是个藩王,所以本王只要对大明的衰落无动于衷?就要眼睁睁的看着皇兄在魏阉的哄骗下毁了大明吗?
若不是……若不是……”
重复了两遍,朱由检终究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因为他不敢肯定府上有没有锦衣卫的存在,一旦不小心将话给泄露出去,那他就死定了,纵使天启再疼爱他这个弟弟,也绝对会下死手!
只能在心里暗暗道,若不是本王出生的晚了,那皇位岂能轮到皇兄那个蠢货去坐?
若是自己定然不会让大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自己定然早就让东陵的君子们众正盈朝,而大明也将在正确的道路上越发强盛!
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朱由检,周氏叹了口气,她看到了自家丈夫眼中的不甘,以及那隐藏极深的野心。
坐在信王妃这个位置,他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出身,可是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些年那些朝臣经常跟自己丈夫来往的目的。
无非就是看当今陛下无子,想着投机一个从龙之功罢了。
可是周氏却觉得这些都只是妄想而已,当今陛下如今才多大?
陛下如今没有子嗣,不代表以后没有陛下不是不能生,只是只是都夭折了而已。
一个藩王,在一个年轻皇帝在位的情况下想着能够兄终弟及,怎么想怎么觉得不靠谱。
可是,这是她的男人啊!
她又能怎么办?
周氏轻轻的抱住了朱由检的身体,朱由检颤了颤,随即安静下来。
而就在夫妻二人静谧之际,房门忽然被急促的敲响了起来。
门外也响起了王怀恩急促且焦急的声音!
“殿下!不好了!宫中来人,陛下让你即刻进宫,不得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