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所有灵魂中承载了神文或支柱的深渊生灵,都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向了位面世界·格莱斯顿所在的位置。
随着格莱斯顿的闪耀,在它们脑海中同时出现了一段新的信息。
这段信息非常简单,实际上只是一枚异化的,仿佛冠冕般的神文图案。
但它代表的意思却十分不简单,因为这意味着深渊中出现了一位新的统治者,又一位掌握了支柱至高力量的存在,一位新获加冕的深渊大君!
而这位新晋大君所获得的称号并非像先前的“生命女王”或者“寂静之主”那样带有一个前缀。
它的称号十分简短、明了。
简短明了到只有两个字——“暴君”!
……
当深渊中所有接收到这段信息的生灵都在揣摩“暴君”这个称号所代表的含义,并思索这位新晋深渊大君究竟会为深渊中无数位面世界带来何等的风浪时,这位“暴君”本人却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令他十分意外的地方。
白思铭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二十多米处的玻璃穹顶和穹顶外的蓝天白云,又低头看了看脚下青翠的草坪和四周那些盛放的鲜花……
只有一脑门子的问号。
他对这里毫无印象,而且这座看起来就很不简单的奢华玻璃花园,怎么想都不会是格莱斯顿那个穷乡僻壤能出现的东西。
白思铭捏着下巴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那个疯女人把自己化成了一枚神文,然后裹着另外三枚神文冲进了我的胸口,再然后我只感受到自己的胸口仿佛彻底炸开了一样疼得要命,再然后我就出现在这里了……”
白思铭挠了挠头发,然后根据之前的丰富经验,得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十分靠谱的答案——
“妈耶!!上次她一拳把轰到天上飞了十几分钟,这次她干脆直接把我干穿越了?”
就在白思铭头疼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时,一个仿佛清风吹动走廊里风铃般温柔悦耳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他的身后:“初次见面,基里安·维克多少校。”
白思铭豁然转过身,原本满是警惕的眼眸倏然呆滞了一瞬,随即又被巨大的遗憾和惋惜所取代。
他身后的草坪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美丽到足以让世间所有画家弃笔,让所有诗人词穷的少女。
虽然这位少女未施粉黛,仅穿了一身简单的素色连衣裙,如瀑的金色长发也只是随意挽起,除了一对朴素的水晶耳环外身上看不见任何华丽精美的饰品……
但少女只是出现在那里,就让整座温室花园中的所有鲜花都失去颜色。
这一刻,所有上辈子学过诸如仙姿玉质,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之类形容女人美丽的词语在白思铭脑海中都有了具体的样子。
他也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此女只应天上有”。
因为真的有人可以美到这种程度,甚至美出了一种数学上的和谐感。
而白思铭的遗憾和惋惜则是因为对方正坐在轮椅上,并且那身素色连衣裙的下摆空空荡荡……
这位美丽的少女虽然有着仿佛造物主炫技一般的容貌,却不知为何失去了双腿,只能依靠轮椅行动。
当白思铭开始感慨鲁迅先生说的果然没错,所谓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而残缺的美好却又会因这份残缺的遗憾获得一种美感上的升华,以至于像断臂的维纳斯那样获得更为持久恒远的生命力时……
那个轮椅上的美丽少女再度开口,微笑着用萨克森语说道:“或者我该称呼您为……‘穿越者’白思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