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奇之人便问道:“李家大姑奶奶又怎么了?这李家的大姑奶奶啊,可真是个祸头子,从前在闺阁中时,就三天两头地闯祸。”
“仗着自己的爹有钱,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咱们这些人家的女儿,其实跟她也是差不多的,谁不是从小金尊玉贵养大的?偏生就她李家的女儿最尊贵?”
“我就瞧不上她那个轻狂的样子,好似谁都是她的奴才似的,不瞒你们说,因为这李家大姑娘的言谈行事,我连他们李家旁支的人都不待见了,我们家里用的酒和其他的东西,一概不沾染李家,宁愿从外头,花个高价采买。”
“我们家里的人也都商量好了,家里小辈结亲,不会跟李家结亲,哪怕是李家旁支也不行,就怕李家的家教不好,养出来的女儿和儿子,跟李家大姑奶奶一个样。”
“这俗话说,妻贤夫祸少,妻不贤祸三代,万一家里娶了李家女,都跟李家大姑奶奶似的,那家里岂不是要跟方家一样,闹得鸡犬不宁了?”
“我们家的女儿也不能送到李家去,家中的女孩子们,都是娇客,谁敢送到李家那样的人家去受磋磨呢?摊上李家大姑奶奶这样一个惹祸精的姑子,这可就有的受了。”
说话的人是谭家的大太太。
山桃忘记这谭家是做什么的了,边上的方嬷嬷连忙提醒她:“夫人,这谭家是造船的,咱们大丰的船,有小一半都是谭家出的,他们家和海货贺家是通家之好,两家世代都结着亲呢。”
山桃点点头,却还是佩服谭家的大太太,说话这般直接,也不怕得罪了人。
“她怕什么?”袁家大太太轻声笑道,“这谭家的大太太原是出身漕帮,性情刚烈,是个火爆脾气,和我弟媳妇最是投缘,她眼里容不得沙子,看谁不顺眼,就直说,这里的人都知道她的性子,都不想招惹她呢。”
“你看那被点名的方家大太太,可敢说一个字?不就是怕被谭家大太太缠上?你再看李家那些旁支的太太奶奶们,更不敢吭声了。”
山桃心里很是不解,就悄声问袁家大太太:“大太太,这谭家到底跟李家有什么仇?都在一个城里住着,也都是生意人,怎的说着,像是两家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仇恨可大了呢,”袁家大太太摇摇头,“他们谭家有个嫁到贺家去的姑奶奶,和李家那位姑奶奶先前在闺阁中的时候不对付,李家姑奶奶把谭家的姑奶奶那张脸给抓花了,谭家这肯定不能轻饶了李家大姑奶奶。”
“两家就这么结下了仇,谭家倒是硬气,渐渐地不和李家来往了,贺家倒还和李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但也不是特别亲近,倘若不是李家出了两款御酒,又被点了皇商,占着咱们瑶溪城首富的名头,这城里怕是要有一多半的人家,会跟李家过不去呢。”
山桃啧啧舌,这总不能都是因为李晚秋的缘故吧?
一个闺阁女儿家,虽然脾气不好,刁蛮任性,但要说凭借一己之力,能让李家和城中这么多人家接下仇,打死山桃都不会相信的。
袁家大太太似乎看出了山桃的念头,便笑着道:“李家结仇,是因为大家都看着李家挣钱,眼红了而已,他们自家里头,不也有旁支瞧不上嫡支么?”
山桃没想到袁家大太太竟然这么坦诚,很是吃惊。
“哎,这都是实诚话,谁心里没有一本账的?我们袁家先前也酿过酒,可就是比不上李家,人家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我们吃不上酿酒这碗饭,心里也馋得慌呢。”
袁家二太太连忙插嘴:“大嫂,干嘛说这扫自家面子的话,我就觉得大哥酿的酒好喝,清冽甘甜,比外头买的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