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痛苦的时候逃避,停下变化的脚步,那回忆就只有痛苦了。”
“这世上,有很多人,忍受着痛苦,就为了甚至都不可能存在的,哪怕只有一瞬间的‘活着的幸福’。”
“哗啦~”
购物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响起,周围一时没人说话,显得安静异常。
“我不能因为个体的存在,拒绝承认整个世界。”
注视着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语调变化的少女背影,卫宫士郎、间桐樱、远坂凛、间桐慎二都有种感觉,她像是要前往很远的地方,前往一个她所期望的理想世界。
少女回头,朝身后的他们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怎么了?停下脚步干什么?要去结账了。”
大包小包的东西,一人提着一部分,间桐慎二虽然是个残废,还是被在脖子上挂上了一包满当当的特价鸡蛋。
原本火锅是用不上鸡蛋的,但卫宫士郎和远坂凛见到是特价,纷纷表示要买一些,然后五个人五份鸡蛋,全挂上了间桐慎二的脖子,卫宫士郎由于拿了更多东西,没办法帮间桐慎二分担,丢给了间桐慎二一个无奈的眼神。
间桐慎二敢怒不敢言,暴躁着瘸腿捧着鸡蛋跟在大家身后。
“我来做番茄锅底,你们去洗菜切菜。”
来到卫宫士郎独居一人的大房子里,莫研研洗蕃茄切番茄,开始炒番茄,轻易能看出她动作生疏,下番茄的时候没掌控好油温,差点溅到身上,吓的卫宫士郎立刻夺过莫研研手里的铲子,“我来,你在旁边指点就可以了。”
“那我来帮忙洗菜吧。”
十秒后,“拜托了,土豆不是这么削的。”远坂凛大声惊呼,一把夺过莫研研手中的土豆,“再切下去,土豆就瘦身成豆芽了!”
莫研研试图辩解:“我只是第一次削,不习惯,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削了。”
“少说谎了,难道你还没削过苹果吗?你就是不会削,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根本不相信莫研研的辩解,远坂凛显然是认定了莫研研不会。
莫研研试图二次辩解:“我剑术还是不错的,就是没削过皮,很快就能学会了。”
“莫前辈,您坐着就好,我们来做。”间桐樱语气温柔却坚定的安慰着莫研研,将她推到电视机前和同样废物的间桐慎二一起看电视剧。
看了一眼间桐慎二,莫研研无奈叹气,“唉,没想到我竟然会沦落到和你一个地位。”
“混蛋,之前我就想说了,你这家伙到底是多看不起我。”
“为什么看不起你?需要我提醒你吗?”
莫研研与间桐慎二的相遇实在说不上好,当时莫研研闯进间桐家对峙间桐家的老不死时,闹出的动静非常吓人,间桐慎二当时正对樱施暴,被进来的莫研研和远坂凛看见,因为要对付铺天盖地的虫子,间桐慎二才能逃跑成功。
没想到,没多久,间桐慎二就被追上,暴力痛打一顿,连帮忙的卫宫士郎都一起进了医院。
间桐慎二当晚完成治疗,匆忙回到家,想看看情况,发现莫研研并非是逃走,而是已经完全消灭了间桐家的老不死。
间桐慎二是明白这个情况时,脑子懵了很久,回过神,意识到间桐家在魔道上已经完全灭亡,内心的某处崩塌,间桐慎二开始回想起了过去很多事情。
大梦一场醒来,间桐慎二猛然意识到从前的他到底有多恶劣多糟糕,可那又怎么样呢?已经扭曲的性格与自尊,让他无法坦率的向间桐樱道歉,更无法承认是他的错误。
间桐慎二打算上大学之后,就离开家自生自灭,把间桐家剩余的财产都留给间桐樱。
“你想逃吗?”
美丽的长发少女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姿势闲适慵懒,语气毒辣尖酸,“老鼠见了猫一样惊慌失措的逃走,躲在阴暗的下水道里苟且偷生?如此自我的你,明明有着尊严,却连错误都不肯承担的你,真的能活下去?”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语气激烈大声,为了掩饰他的自卑与扭曲,间桐慎二试图通过攻击破坏来自保,“你又是谁?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突然出现救了樱,以为自己就是好人了吗?既然能救,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你也不过是个虚伪的恶心家伙!!!”
“我不是谁,我是莫研研,一个看见了恶心事情就必须出手解决的问题的疯女人。至于为什么我会现在出现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我现在才转学过来。还有其它问题吗?一并给你解答,疑惑解除之后,告诉我你的答案。”
面对情绪激烈还手舞足蹈的间桐慎二,莫研研稚嫩的脸没有其它神情,身姿不动,气势沉稳,声音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慎二,你以自我为中心,性格更是扭曲到不行。即便如此,你还是有属于自己的自尊。我不期待你能够有所变化,可只要你还想要重新开始,至少要接受自己的过去。...比起樱,你还什么都没有失去,不是吗?”
“...少喊的那么亲近。”嘟囔一句,间桐慎二盘膝坐在地板上,“樱...我确实很对不起她,可事到如今我又怎么说得出口?”
莫研研眼瞳稍稍倾斜,眼角余光察觉到门口的人没走,继续引导间桐慎二,“不需要你说出口,樱很聪明,只要你有这个觉悟,她会察觉到的。”
门外靠墙站着的樱未出声,沉默的听着,等待着间桐慎二的回答。
“前辈,我有资格活下去吗?”罕见的,间桐慎二竟然用尊称向莫研研求助。
莫研研身上有种特殊的魅力,让人惧怕、让人依靠、让人信赖、让人不由自主的期待。
“还没死,就继续活吧。”
没有讽刺,没有阴阳怪气,没有拒绝,莫研研告诉了间桐慎二,如果是她会怎么做。
“总会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