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年把用不到的东西收好,书包重新扯回身后。
回想了一下进入鬼瘴的时间,对着天上估算出一个大致范围,转动镜子开始一点一点尝试。
众人十分好奇,这是在照啥?
马继业也很好奇,但他选择直接问,“你在照啥?”
刘年实话实说,“月亮。”
众人这才恍然,正想帮着估算月亮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四下里忽然变得明快,天上的星和月,一下子都冒出来。
远处村庄里的灯火,也清晰可见。
浑身雪白的半大土狗现出身形,正在刘年脚边打转。
马继业一愣,随即激动大叫,“卧槽,牛逼!”
其他人愣神后,也都发出一阵欢呼。
刘年拿着镜子没动,先是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确认鬼瘴的确破除后,终于松了口气。
要是这招不行,他就要大出血了。
正准备收起镜子,动作却猛地僵住,因为他忽然发现,镜面并没有对准月亮,而是偏移了几个厘米!
他迅速转头,再次确认鬼瘴是不是真的已经破除,片刻后得出结论,是真的破了。
镜面还没对准月亮,鬼瘴怎么就破了?
没用多久他就想到一种可能,而且是唯一一种可能。
这鬼瘴,不是他破的,是对方主动撤的!
遇到鬼打墙,除非天亮,否则不可能自行破去,现在显然还没天亮。
而且刘年猜的不错,从月亮现在的位置看,他们进入鬼瘴看似过去很长时间,其实连半小时都不到,离天亮还早。
更何况,如果今天遇到的,就是他刨他爹坟时遇到的那个,对方可是大白天就能搞出鬼瘴的厉害角色,那么连天亮自行破瘴这个常识都不再适用。
所以,对方为什么自己撤了?
刘年本能就想转头寻找对方踪迹,但他及时忍住了,虽然想不通怎么回事,让他喜欢寻根究底的强迫症很难受,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如马继业所说,这不是个一般的东西,若非必要,他也不想招惹。
刘年隐约感觉,对方撤去鬼瘴的时机,似乎是想故意让他以为是他破的,虽然这种感觉很荒谬,大概率是他想多了,但出于谨慎,他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假装没发现鬼瘴不是自己破的。
他装作松了口气,不动声色把镜子收进书包。
就在他准备叫马继业一起回到车上时,心跳毫无征兆猛然加速,狂跳起来,紧接着,一股极寒的凉意直透心脾。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因为跟他当初阻挡邪祟入门,手持屠刀接触到那脏物时,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直透心脾的凉意远非上次可比,来得无比暴烈,直接就让他两腿发软,倒在地上。
他控制不住浑身打颤,手伸向裤兜,准备去抓兜里的屠刀。
然而不等握住刀把,侵入他身体的凉意,似乎突然化作某种引信,一下子就引燃他心中的莫大恐惧,这种恐惧就像水流般,源源不断冲击着他的内心,让他本能只想匍匐在地,生不出半点反抗念头。
就如睁眼看太阳时,下意识就想躲避。
只一瞬间,刘年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死死咬住牙关,拼命与心中的恐惧情绪对抗,一阵急促喘息后,裤兜里的手,终于开始一点一点向前移动,握住了屠刀的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