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上海虹桥机场弥漫着淡淡的湿气。江丽丽站在到达大厅,紧张地整理着衣裙。她特意挑选了一件淡青色旗袍,既不太艳丽,又能展现东方女性的典雅。
“航班已经降落了,“亚里斯看了看表,“他们很快就出来。“
江丽丽感觉心跳加速。这是她第一次见亚里斯的父母,那个在雅典呼风唤雨的帕帕多普洛斯家族的当家人,还有那位在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索菲亚夫人。
“你看那边!“亚里斯突然激动地说。
从到达贵宾通道里,走出一对气度不凡的中年夫妇。帕帕多普洛斯先生高大魁梧,一头银白色短发,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族气质。索菲亚夫人穿着一袭藏青色长裙,优雅端庄,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父亲,母亲!“亚里斯快步迎上去。
一家人拥抱在一起。江丽丽站在原地,看着这温馨的场景,心里却涌起一丝淡淡的惶恐。这样的家庭,真的能接纳一个普通的上海女孩吗?
“这位就是江小姐吧?“索菲亚夫人用流利的英语说,目光在江丽丽身上打量。
“伯父,伯母好。“江丽丽用希腊语问候,然后深深鞠了一躬。这是她练习了无数遍的开场白。
“哦?“帕帕多普洛斯先生挑了挑眉,“你会说希腊语?“
“是的,亚里斯教我的。“江丽丽小声说,“虽然还说得不好......“
“已经很不错了,“索菲亚夫人露出一丝笑容,“看来你很用功。“
老周开着接待处的轿车来接他们。车子驶入市区,两位老人好奇地打量着窗外的景色。
“这就是著名的外滩,“亚里斯介绍道,“那些都是上世纪建造的欧式建筑。“
“确实很漂亮,“索菲亚夫人点点头,“让我想起了雅典老城区。“
江丽丽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偷偷观察着未来的公婆。索菲亚夫人的目光也恰好投来,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相遇,江丽丽连忙低下头。
车子在和平饭店门前停下。这是上海最好的西式饭店,江丽丽和亚里斯商量很久,决定先带两位老人在这里休息,晚上再去家里吃饭。
“房间还满意吗?“在帮两位老人安顿好后,亚里斯问道。
“很好,“帕帕多普洛斯先生环顾着豪华套房,“不过我更想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
亚里斯和江丽丽对视一眼:“当然可以,不过可能比不上雅典......“
“孩子,“索菲亚夫人打断他,“我们这次来,就是要了解你们的真实生活。“
来到亚里斯租住的公寓,帕帕多普洛斯先生仔细打量着这个不足六十平米的房子。书房里整齐地摆放着教材和参考书,窗台上的茉莉花正开得正好。
“你真的决定在这里教书?“帕帕多普洛斯先生突然问,“放弃家族的航运事业?“
“是的,父亲。“亚里斯坚定地说,“我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索菲亚夫人走到窗前,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这里和雅典太不一样了。你真的能适应吗?“
“我已经很习惯了,“亚里斯微笑着说,“而且每天都有新的发现。你看,这些茉莉花就是丽丽教我怎么养的。“
江丽丽正在厨房准备茶点,听到这话,心里一暖。这段时间,她看着亚里斯一点点适应这里的生活,从最初的生疏到现在的游刃有余,付出了多少努力啊。
“茶好了,“江丽丽端着青花瓷茶具走出来,“这是上海最有名的茉莉花茶。“
她按照茶道的礼仪,先为长辈斟茶。修长的手指轻轻托着茶盖,让茶汤缓缓流入杯中,茉莉花的清香在房间里弥漫。
“好香,“索菲亚夫人赞叹道,“这就是东方的茶道吗?“
“是的,“江丽丽解释道,“在我们的传统里,泡茶是一门学问,讲究'色、香、味、形'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