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玉大惊失色，捂住嘴难以置信，自己的嘴这么毒吗？把小莫都气得吐血了！
当然不是，只是苏小莫那原本就被颠坏的内脏，再次受到了冲击，抗议了。
“看吧，还说什么兵贵神速呢，你就快要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言如玉一边说着，一边过来搀着苏小莫。
苏小莫摆摆手：“无妨，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等到了凉州界，地势更平坦，地面更松软，就没事了。”
“没事个屁！我就说得带着小瓶子吧，你非要她留在京城。这下连个大夫都没有！我可是只会保护人，不会治病的啊！”
言如玉的侍女如花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瞎说了，言如玉只好乖乖闭嘴。
“今天下午就歇息吧，明儿再赶路。”
就这么走几天歇半天，苏小莫总算是赶在顾将军刚好集结了人马准备支援的这天，到了凉州和边城之间的中转地区。
这里其实是蛮族和朝廷的必争之地，时不时就爆发冲突，最高纪录是一天内易主达到了十几次。
而苏小莫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朝思暮想的人。
杜夜枫一身贫苦百姓装扮，混在逃难的人群里，在凉州守军的指挥下，一点一点往中转的驿站挪动。
因为有百姓聚集，眼下这驿站驻守的军士也相对多一些。
可杜夜枫人高马大，就算伪装得很是走心，也依然十分显眼。
苏小莫给了执笔一个眼神，执笔拔腿就往难民堆里去。如花生怕苏小莫这边的人出现任何安全问题，也很有眼力见儿的跟了上去。
杜夜枫看到执笔，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环顾四周，企图寻找苏小莫的踪迹。
这动作让杜夜枫更加显眼了，执笔只好带着人到了苏小莫这边。
驻守的军士，很是谨慎地过来询问，落盏亮出了郡主府的腰牌。
苏小莫看到全须全尾的杜夜枫，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担心：“夜枫，你怎么在这儿？边城已经破了吗？”
杜夜枫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然后他想要转移话题：“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怎么在这儿？你早产伤了身子，也该在京城多多休养才是！”
“你在这边，我总是不放心的。哎呀，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先告诉我边城情况如何了？”
杜夜枫摇摇头：“很不好。蛮族攻势迅猛，我们守军人数太少，每天都有折损。而且外援迟迟不到，军心不稳，毫无斗志……”
“那百姓呢？旱灾呢？”
“这个就更糟，粮草不来，百姓误以为自己已经被朝廷放弃，跑得跑，死得得，还有落草为寇趁火打劫的，甚至还有投敌叛国的……”
“所以，边城真的内忧外患了……不对啊，顾将军已经在凉州点兵，你们不知道吗？”
“没有听说啊…………哦，也可能是消息在中途被截断了吧，毕竟这个中转的驿站也并不是一直在我们手上。”
“那你怎么在这里？是出来送消息搬救兵吗？”
杜夜枫没想到苏小莫这就帮自己把理由想好了，立刻借坡下驴：“对啊，救兵再不来，边城真的就要丢了。”
“其实你作为统帅将领，不该亲自出来的。你要留在边城，才能稳住军心。这事儿应该叫顾乾来啊。”
听到“稳定军心”几个字，杜夜枫苦笑：“我在那里，才稳不住军心呢。军士们都不听我的，个个都以顾乾为首。我算什么统帅将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情况紧急，我们得立刻解决问题。”
“小莫，你这身体也不好吗，还千里迢迢过来，要不我送你去凉州歇息吧，不要留在这个战乱之地了。”
“不行！你不能走，边城百姓还在等你。我也不能！我既然享受到了郡主的待遇，也该为百姓尽一点心力。既然你得不到军心，那若是我呢？作为皇室中人，我能不能呢？”
“小莫，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你还是听我的，去凉州歇息吧。既然你说援军很快就到，那让他们去就是了，你别瞎操心。”
“不。若是我们去了凉州，就是逃兵！我不会去，你也不许！”
“不许”两个字让杜夜枫微微皱起眉头，但是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情绪：“那小莫你说，该怎么办？”
“逆着难民过来的方向，我们回到边城。”
“那这一路上可不好走。我随着他们过来，遭遇了好几波蛮族和流寇，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小莫，你……”
“我意已决。言姐姐，你让如花去找顾将军那边报信，务必让他们两天内开拔。”
言如玉伸个脑袋过来：“别以为如花只会算账，她可是有功夫的呢，关键时刻还能保护你的。要不你换别人去？”
“只有如花会骑马，我这俩不会，怕耽误时辰。现在我们必须要争分夺秒的。”
言如玉无奈：“行吧，如花去。”
如花果然利落上马，飞奔而去。
苏小莫又下了指令，要落盏重新拾掇行李，众人轻车简行。
然后，苏小莫就在马车上看到了琵琶和琴，一脸震惊。
“不是，落盏，我们现在不是去郊游，你怎么还把这俩东西带上了？”
“姑娘，这也不能丢了啊。都已经带上了，就……”
苏小莫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你！哎，带了就带了吧，希望能有用。”
一路往边城去，原本一天的路程，愣是被突然出现的流寇和蛮族拖延了时间。
华曌的亲卫也损失了不少，杜夜枫和言如玉甚至都受了伤。
苏小莫这个完全要靠别人保护的人，看着众人苦战流血，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有带随行的军医，受伤的人也得不到治疗，只能潦草包扎一下然后继续上路。
眼瞅着已经能看见边城的城墙了，苏小莫一行人却遭遇了最大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