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药娘要强,被气的差点坐起来了,但坐了一半又瘫倒在了床上,最后只能用凶狠的目光等着何欢。
何欢在润娘侍奉下洗漱完,准备去书院学习。
一出门就看到陈喜喜滋滋的守在门口,“哥儿,您出名了,不知道怎么了,今日天刚亮,临安城内就传出了您在城外勇救那些孩子的事迹。
城内现在有不少人夸您是少年英雄呢。
奴跟厨娘去采买的时候,人家听说奴是您的人,还特地少收了奴几个铜板。”
至于说白送,那不存在。
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交易其实都是在以以物易物的方式交换,只有大宗的货物,或者技术含量比较高,亦或者是比较贵重的东西才会用钱交易。
所以这个时代的小买卖并不好做,每天赚的也就是一点小钱,即便是管事的再大方,也很少给人白送。
“这么夸张的吗?”
何欢虽然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被皇城司的这个效率给震惊到了。
一夜之间,没看到什么明显的宣传,让他名动临安,足可见皇城司在这方面还是有些手段的。
这手段要是用在操控舆论,或者散布谣言上面,那肯定更有效果。
陈喜赶忙道:“一点儿也不夸张,您现在出去只要亮明身份,一定会有无数人来捧您!”
何欢笑着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赵官家帮他扬名,帮他增加声望,对他而言虽然是一桩好事。
可这桩好事是建立在城外那些孩子的痛苦之上的,也是建立在掩盖大宋和金人作战的展示上的,所以就没什么好值得高兴的了。
“送我去书院吧。”
何欢吩咐。
陈喜点了一下头,带着何欢往院子外走去,到了院子外,何欢一愣。
因为原本由陈喜一个人操持的马车边上,多了两个人。
还是两个熟人。
“哥儿!”
“哥儿!”
两个人笑着招呼。
何欢也笑着点点头道:“蓄发了?”
智正和智法笑着点头。
智法还特地说道:“小的们已经忘记俗家姓氏了,所以冯叔翁说让小的们跟着您姓,小的现在叫何法。”
智正点着头道:“何正!”
何欢笑着点点头。
赐姓在这个时代并不是皇室的专利,其他达官显贵家里的人,也会给仆人赐姓,目的就是拉近跟仆人之间的关系,好让仆人更好的为家里卖命。
“冯叔翁还说,往后让小的们跟着您,唯您马首是瞻。”
智法笑道。
何欢笑着摇摇头道:“那倒不用,我是去读书的,又不是去惹是生非的。”
智法咧嘴笑了,没有再吭声。
何欢坐上马车,陈喜带着智正、智法,准确的说是何正、何法坐在了车辕上。
在去书院的路上,何欢问何法,“最近几日有没有去过灵隐寺?”
何法愣了愣,摇摇头道:“师傅来看过小的们一次,让小的们以后好好的跟着您,不让小的们再回去,所以小的们也没回去。”
何正补充道:“不过师傅说,小的们还可以继续学灵隐寺的本事,只要小的们愿意,他会每旬抽出两日,过来教导小的们。”
何欢满意的点点头。
灵隐寺的人很懂分寸,知道给出去的人就彻底给出去了,不能再藕断丝连。
不过灵隐寺的人也很聪明,知道怎么维护这种香火情分。
他们派达摩院的人来教何正、何法,不收取任何好处,说不定还会打进来一些好处。
只要何正、何法以后凭借着他们教的东西立下功劳,那就有他们一份功劳。
一旦灵隐寺蒙难,何氏念在他们这份功劳上,也得援助一二。
但仅仅是援助,不需要豁出性命去帮。
所以说灵隐寺的人很懂分寸。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临安书院门口。
书院山门前再次聚满了人,这一次,学子们没有再议论为前任山长讨公道的事,而是议论起了昨夜一夜崛起的少年英雄,以及不畏强权也要给秦埙好看的新任山长。
“你们听说了吗,跟我们几位同窗一起去救人的,还有一位武勋家的子弟,据说多亏他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才救下那些被拐的稚子。”
“听说了一点,不过大家只传扬他的功劳,对我们那几位同窗却不管不问,是不是有失偏跛。”
“为首的那三个,非人哉,不传扬也好,不然,等他们那非人的样子展现在所有人面前,我们回家以后怎么跟家人说。
说同在一个屋檐下读书,人家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并且博古通今,我们却是废物。”
“对对对,比起那位武勋家的子弟,还有我们那几位同窗,我们还是更值得关注新来的山长。”
“嗯,我原以为新来的山长会是什么趋炎附势之辈,不然也不会顶替原山长,突然降临到我们书院。
却没料到,他一上任就拿秦埙开刀。
他真要是不畏惧秦相,当众揭下秦埙的面皮,那么他这个山长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了。”
“我也是如此。”
“我也是……”
何欢看着书院门口议论纷纷的学子们,心中充满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