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顾鸣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小七身材瘦小，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

他穿着一件灰布短衫，衣服上还沾着药渣，显然经常在地窖里帮忙制药。

“谁杀了你师父？”李顾鸣问。

小七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是青龙帮的二当家，赵无极。”

“赵无极？”李顾鸣眉头一挑，“捕快司的指挥使？”

“对。”小七点点头，“前天晚上，我在地窖里配药，听见上面有人说话。

是赵无极在和师父谈判，要师父交出一个叫'玄冥经'的东西。”

李顾鸣心中一动：“然后呢？”

“师父说那东西已经毁了，赵无极就发怒了。”

小七说着，眼圈红了，“他说既然东西毁了，师父也就没用了。

然后...然后就放火烧了药铺。”

“你亲眼看见了？”

“没有。”小七摇头，“我躲在地窖里，只听见上面打斗的声音。

后来闻到烟味，就一直躲在这个角落里。”

李顾鸣从怀里掏出一块糕点，递给小七：“饿了吧？”

小七接过糕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李顾鸣看着他吃，若有所思。

赵无极竟然是青龙帮的二当家，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你师父说的玄冥经是什么？”

小七咽下最后一口糕点：“不知道。师父从不跟我们说这些。

不过...”

“不过什么？”

“前些日子，我看见师父半夜起来，在后院挖了个坑。”

小七说，“他埋了个铁盒子进去，还念了好多咒语。”

李顾鸣眼睛一亮：“在哪里？”

“就在那棵槐树下。”小七指着地窖入口上方，“离地窖门不远。”

李顾鸣正要说话，忽然听见上面有脚步声。他一把拉过小七，躲到一个大药柜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地窖门口。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下面有人吗？”

小七浑身一颤，在李顾鸣耳边小声说：“是青龙帮的人。”

李顾鸣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出声。脚步声顺着台阶下来，火把的光照亮了地窖。

来人是个独眼大汉，腰间别着一把弯刀。

“奇怪。”独眼大汉自言自语，“明明听见有说话声。”

他在地窖里转了一圈，看见角落里的木箱被打开了，顿时脸色一变：“不好！”

独眼大汉转身就要往上跑，李顾鸣从药柜后闪出，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

独眼大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别动。”李顾鸣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抵在独眼大汉的脖子上，“我问你答，回答得好，留你一条命。”

独眼大汉冷笑：“你以为我会怕死？”

“怕不怕死不重要。”李顾鸣说，“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死得痛快点。”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在独眼大汉面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三日断魂散，中毒之后，三天不能睡觉，浑身像被蚂蚁啃咬。

等第四天，五脏六腑会慢慢腐烂。你要是不配合，我就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独眼大汉脸色变了：“你...你是谁？”

“我问你答。”李顾鸣把匕首往前推了推，“青龙帮在城里还有几个据点？”

“我...我不知道。”

李顾鸣叹了口气，拔开瓶塞：“那就别怪我了。”

“等等！”独眼大汉急忙说，“我说！我说！”

李顾鸣重新塞上瓶塞：“说吧。”

“除了这里，还有三个地方。”独眼大汉说，“一个在城西的福满楼，一个在城北的当铺，还有一个在城东的...”

话没说完，一支箭从地窖入口射来，正中独眼大汉的后心。

他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李顾鸣拉着小七迅速躲到一旁。又是两支箭射下来，钉在地上。

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在下面的朋友，不如上来聊聊？”

李顾鸣看了看地窖入口，又看了看四周。这里只有一个出口，上面明显埋伏了人。

他摸了摸怀里的令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小七。”他低声说，“你相信鬼吗？”

小七一愣：“啊？”

“我让你看个好玩的。”李顾鸣掏出令牌，轻声念了几句咒语。

令牌发出微弱的光芒，一个个虚影从四面八方浮现出来。

小七吓得说不出话。这些虚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些死去多时的冤魂。

他们飘在空中，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地窖入口。

“各位。”李顾鸣对着这些鬼魂说，“上面那些人，就是害死你们的凶手。

要不要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鬼魂们发出阴森的笑声，纷纷向上飘去。很快，上面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鬼啊！”

“救命！”

“快跑！”

脚步声杂乱地远去。李顾鸣拉着小七走上台阶，地窖外已经没人了，只留下几把掉在地上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