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愣了愣,自打认识妻子以来,妻子性情柔弱,话也不太多。一般和他说话也说的是官话,偶尔听她讲过几次川蜀话,也能听懂刚刚这两句。
孙秀青也觉得暗自好笑,自己刚刚一个激动,竟然溜出了川蜀话,也不晓得剑神这个生活在燕北的汉子听不听得懂。突然觉得像西门吹雪这种走高冷范儿的男神话不多是对的,不然随口就溜出一句“秀请额想泥勒!”也是十足地掉粉。
“拜拜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孙秀青将那字据叠叠揣好,回头跟前夫抱拳告辞,回头一看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家伙脸怎么红了?
可不是嘛,本来就生得白,又喜欢穿白衣服,这下脸红,可是从脖子红到耳朵根。
她刚刚说什么了?孙秀青蹙眉思索着,没开段子啊!再说了,她对一个前夫有什么好调戏的?
“对了,咱们儿子我给起了个名字叫西门如煦,春风和煦的煦,以后希望他不要像你一样冷冰冰的。儿子还认了花满楼和陆小凤做干爹,陆小凤是大爹,花满楼是二爹,以后我就住姑苏城了,可能要多叨扰花满楼。下次有人雇你在附近杀人,有空的话,也常来看看。不要空着手来,手里提两盒点心。”
这段话信息量也有点大,西门吹雪渐渐地从刚才的脸红变为脸白。
为什么起名字不征求他的意见?认陆小凤为干爹已经很让他不高兴,他并不希望儿子将来学陆小凤那般啰里啰嗦的。那个花满楼他见过,以后妻子就要定居姑苏了?竟然要和花满楼住一块儿,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他忽然不想和他做朋友了。
不管了,孙秀青替西门大官人轻轻合上门,向会客的前院走去,步子格外轻快。
小煦哥儿在花满楼的腿上跳来跳去,似乎一点都不安分,不知道是不是回到自己家里的缘故。花满楼不无担忧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孙姑娘和西门吹雪聊得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陆小凤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十分肯定地道:“西门吹雪一定不会答应她那些条件的,西门这个人我了解,他不是那么能够被轻易说动的人。”
话音刚落,孙秀青便出现在了内厅里,“我们走吧。”
“怎么了?西门没答应你是不是?这就打退堂鼓了?我和花满楼还没帮你呢?”
孙秀青笑笑道:“不必了,他已经同意我说的了。”
“什么?”厅内的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惊讶地叫了出来。尤其是福婶。
“你对庄主说了什么?”
孙秀青转过身,淡淡地瞥了福婶一眼,她想:这个老女人背后应该是有万梅山庄的老庄主撑腰,而西门吹雪又什么事都不管,所以才把手伸得那么长。又因为一辈子未成家,自然而然地就把由她一手带大的西门吹雪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且不说这是在江湖,江湖人士想成婚根本不用管这些门当户对的繁文缛节。便是再大户人家的宅院里,也没有乳母插手少主子婚事的道理。
孙秀青将怀中的字据取出,在福婶面前展开,“看好了,这是你们庄主亲手写的,同意的。”
福婶惊讶出声,“庄主怎么会同意把苏州和芳斋的两间铺子交由你?”
“和芳斋?”花满楼喃喃地自言自语道。陆小凤在一旁给花满楼解释,“你听得没错,一开始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震惊了,还是在西门与叶孤城决战前。他一直躲在和芳斋。和万梅山庄一样,和芳斋也是西门的产业。”
“开遍全国的糕团铺子竟是西门吹雪的祖产。说出去谁能信?”花满楼顿觉好笑,“看来我们以后跟着孙姑娘,有口福了。”
“福婶,我敬重你是万梅山庄的老人。可这万梅山庄也是有规矩的,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倚老卖老,连庄主的话都不听。还有,我和你们庄主曾成亲,并且有一个孩子,这是不争的事实。主子的眼光不容你质疑,你在嫌弃我的同时,是在嘲笑你们庄主人傻眼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