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喜欢吃的只有她自己吧，乌若云轻轻叹了口气。

“妈，当年爸爸真的是因为意外去世的吗？”乌若云没有动面前的血肠馅饼，而是问了她父亲的事情。

原本吃的欢的香知梦突然顿住了，她举起的筷子还在嘴边塞馅饼，此刻就停顿了，样子看着有些滑稽。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事？”在过了一会儿，等她嚼完嘴里的才问起。

“你知道当年跟他去的都有谁吗？为什么那么多人参与挖山，怎么就只有他一个人没回来？而且，爸爸他不是很反对挖山吗？”乌若云直直的看着香知梦继续问。

“你爸爸他也不是反对挖山，他只是觉得圣山作为我们这片土地的守护神，不该被人们冒犯。但那些人执意要去，还要带着他去，说什么他是有佛巫庇护，能够起到防御的作用。”香知梦并没有隐瞒乌若云。

她想起自己那早逝的丈夫，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当年他们感情特别好，要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她将是全村最幸福的女人。

“佛巫？爸爸是佛巫？那些人是逼着爸爸去的吗？”乌若云听到了她从来不曾听过的事。

以前香知梦看她还是个孩子，也就很少跟她说这些事，只是有时候想她爸爸想的不得了的时候，会提起他当年并不该被圣山巫灵惩戒，因为他是那么虔诚的信奉自然。

“你爸爸不是佛巫，只是在他出生时有圣僧说他有佛缘而已。但后来被大家传的，变成了佛巫，你爸爸怎么解释也没人听。”香知梦想起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还有人说他不该结婚，说有佛缘的人结婚就是在糟蹋他的光明前程。

可乌行僧无视了那些人的话，跟香知梦过起了神仙日子。以前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宁愿与她相守片刻，也不要清心寡欲的长命百岁。

可谁知这随意说的一句话竟成了真。

香知梦有时候也会想，如果知道自己嫁过来，只过了几年恩爱日子，之后的几十年都要守寡、品尝孤独，她还会不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呢？

她心里没有答案，这些年她过的太苦了。

“哪个圣僧说爸爸有佛缘啊，那为什么不收他做徒弟，带他修行啊？”如果当初他父亲选择出家，那就不会遇到她母亲，更不会那么早去世。

但她也就不会出生了，可她宁愿自己没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也希望她的父亲能够长命百岁。

“那位圣僧是从西边过来的，不是我们这边的出家人。他只在这个地方逗留了几个月，听说他最后是被那些愤怒的人们打死，埋在了路边。”香知梦说到这里，不自觉的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乌若云眼皮一跳，觉得那些人还真是一群疯子。

“不是说是圣僧嘛，怎么会被人打死？”

“那个年代的人，人性泯灭，恶魔丛生。人早已不是人了，他们颠覆着一切，又否定着一切。哪怕是从没做过恶的得道高僧在他们眼里都是该死之人，那个年代死的可不只是那些和尚，还有很多其他身份的人。”

“比如白巫？”乌若云突然想起，现在社会上好像找不到一个有真本事的巫。

但能害人的巫却有几个，打听之下才知道，在那个颠倒是非的时代很多白巫都当成邪魔外道给处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