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吃着烤鱼,估计是嫌弃味道不好,眉头一皱,抿了一下嘴,又接着吃了起来。
宋盼娣头一回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人家吃饭,看他吃的仿佛不是一条普通的烤鱼,像是仙露琼浆,举手投足间的优雅细致,像看一幅画,让人挪不开眼。
她艰难的吞了下口水,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一副乡巴佬的既视感,开口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待到那条小鱼被吃完,直到其他的小鱼也通通下了那人的肚子,等到宋盼娣都以为他不会理会自己时,他才说了一句。
“白郢。”
短短的两个字如石子投入清泉一般动听,也像是投入了她的心涧,让宋盼娣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忘不掉这个名字。
多年以后,想起那般初见,如昨日,仍像在心间点了一个朱砂痣,久久不能忘怀,她一直不能理解遇上他是好还是不好,如果不是他,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
“宋盼娣,前面青山村的人。”她很礼貌的也自报了家门。
“多谢搭救,不过我现在要离开了。”白郢闻言只看了宋盼娣一眼,就转过了眸子,道出了这句话,算是道别也算是给了她一个交代。
“哦。”不知为何,她心里蒙上了一层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失落,从何失落,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一阵沉寂,风儿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潺潺流水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清晰。
宋盼娣默默的收拾好自己的小瓦罐,还有那人不吃的烤土豆,捡起镰刀放在背篓里,站起来不知道是该走还是不走。
那人都说要走了,看来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看起来,这样的人肯定不是池中物,说不定有什么吓死人的来历,自己只是一个村姑,跟这样的人怕也是不会再有交集,她救他,只是出于本心,也不图他回报什么。他既已好了,那便应该离开。
定了定心,宋盼娣决定转身就走,现在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啊,赶紧走吧,再多看几眼她怕她就走不动道了。
刚走了两步,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昂起头一看,是那个人!
“欸,你,你,你不是在那儿吗?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怎么回事,是我眼花了吗???”宋盼娣指了指远方的某块青石,又指了指面前,惊讶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都结巴的要说不出话了。
那人从腰间摸出了一块玉佩,递给宋盼娣,淡淡道:“收下吧,对你有好处。”
宋盼娣连忙摆手,解释道:“我救你不是图钱的,那灵芝也不是我买的,它长在天地中,能救你,说明这也是跟你的缘分,我其实没做什么,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玉佩,停留在空中没有缩回去。
他看了宋盼娣一眼,犹豫了一下,碰了碰她的手臂,示意她抬起手来。
对那漆黑的黑眸和修长的手指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宋盼娣很没骨气的,又很听话的伸出了手。
玉佩落入手中,发出莹白的淡光,温暖着她的掌心。
似是看出了宋盼娣心中所想,他又来了一句:“别把它卖了,你要自己保管好。”
“啊?哦。”被点名的宋盼娣尴尬的笑了一下,他是怎么知道她刚刚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的。
“如果可能,也许以后我会把它收回,记得保管好。”
白郢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他在这里耽误的太久了,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解决,比如,这次他来白帝国的消息是谁走漏了风声。
……
宋盼娣在白郢走了之后就回去了,回到了割猪草的地方,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干活都不利索了。
他临走的时候说的那句可能会找她拿回玉佩的话,这会儿已经被宋盼娣自动屏蔽曲解成了,以后我会找你。
嘴巴慢慢上弯,然后越咧越大,宋盼娣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开心能替他保管东西,开心将来也许他会来找她吗。
天呐,如梦方醒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她真是要疯了,还是太饥渴了,不就是比一般好看的人再好看十倍吗,她至于这么念念不忘?
甩了甩头,把一直攥在手里的玉佩放入怀中收好。
默念着,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很快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