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瘸子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也挣了不少银钱,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不假。
手里有些钱了,吃喝嫖赌,样样都想沾染,这腿就是赌钱的时候被人给打瘸的,瘸了条腿才算开悟,老老实实回了村里,想娶妻生子安定下来。
可同村没人肯把自家的好姑娘许给他个瘸子,也是仗着手里还有几个小钱,村里那些没人要的老姑娘他也看不上,所以才想在青山村娶妻。
这不,平白捡了个便宜,五两银子,就从周氏那里把宋引弟娶回了家。
张瘸子也是个有心眼的,试探了一番,发现这宋引弟娘家人对她也不怎么样,不管不问的,慢慢大了胆子。
后来宋引弟生不出来儿子,他的本性就暴露无遗,虐打成性,把白日里因为腿瘸受到的冷眼,夜里尽数发泄在宋引弟身上。
这就是现代人口中的家暴,宋引弟性子虽然比原主刚强了一点,但也就是指甲盖儿那么大的一点,张瘸子虽然腿瘸,但是毕竟是个男人,手上力气不小。
刚开始宋引弟挨打也多少反抗过,试图逃跑过,可后来孩子也大了点儿,俗话说得好“哀莫大于心死。”
她也再无了逃跑的力气,整日浑浑沌沌,行尸走肉般的将就了下去,直到被打的头破血流,躺在床上三天都没有醒过来…
宋盼娣几番打听来了鱼乡村,本来以为她在这里找到大姐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没想到一到村口,有人瞧她面生,穿的也整洁利落,年纪轻轻却有一股子大户人家的仪态,身上虽然背着背篓,气质却不减半分,偷瞧见背篓里带了东西,就猜到她是来探亲的。
是个妇人,妇人大多爱好八卦,她好奇是谁家有个这么出众的亲戚,便主动上前攀问。
“姑娘,你是谁家的亲戚啊。”
宋盼娣正想找人问路,也没避讳,说道。“我是张宋氏的娘家人,是外村嫁过来的那个张宋氏,好久没走动了,大姐你可知道她家在哪?”
那妇人一听是张宋氏,没忍住的就笑出声来,也没先前那几分客气,见宋盼娣满脸疑惑,语气讥讽道。
“我说是谁家的有钱亲戚呢,原来是张瘸子那婆娘的,谁不知道他家那点破事,哟,你这还过来瞧她呢,五两银子卖过来的,哈哈,还来看啥看,东西也别送了,这儿也捞不到钱,赶紧回家吧。”
任谁这样被奚落也是不高兴的,何况说的是她的亲姐姐,说什么五两银子,分明是看低她姐姐,强压下心头不悦,宋盼娣笑了一声。
“既然是家事,就不劳大姐替我们操心了,如果能帮我指个路,那就多谢了,不愿意的话,小女就先走一步了。”
听这话,那妇人倒也没什么纠缠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指了指路,就走了。说话也不背着人,像是故意的一样,在宋盼娣身后说了一句。
“人都快打死了,娘家才有个人来,啧啧,真够有心的。”
宋盼娣没理会,沿着妇人指的路去了张瘸子家,离村口也挺近,过来的时候,张瘸子去田里干活去了,没在家。
她敲了敲门,过一会儿,一个小女孩儿过来开门了。
虎头虎脑的,走路还不稳当,估摸着也就踮着脚,刚刚够到门栓的样子,才过来给她开门。
小女孩儿人小,宋盼娣猜测她应该是两岁那样。
毕竟那周氏嫁过来还不满四年,虽说第一年就生了宋金宝,但宋金宝也不过三岁多大,愚笨的很,走路都不稳当,除了吃喝玩就是睡。
周氏刚来就把大姐嫁出去了,大姐第一年肚子里并无动静,后来才生下这个女孩,所以这小女孩儿应该就是两岁那样。
“小丫头,你家大人呢?”宋盼娣想着是大姐的亲骨肉,她心里再不喜那张瘸子,毕竟跟孩子没关系,蹲下身来,难得语气温柔的问道。
“爹,不在,娘,娘,里面。”这小女孩儿能听懂她说什么,只是说话还不清楚,只能大概表达出来自己的意思,两岁的孩子,这样已经是聪慧的了。
宋盼娣见四下无人,像变戏法一下从背后拿出一块麦芽糖,放在小丫头手里,哄她开心。
“啊,糖糖!棒,棒。”小女孩儿应该很少吃到糖,稀罕的不得了,棒在手里,小小的咬下一点,尝到滋味,高兴的不得了。
戏法她当然是不会变的,从空间里拿东西,她倒是熟门熟路。
捏了捏小丫头粉嘟嘟的脸蛋,牵着她的小手,宋盼娣就要跟着到屋里去,谁知道一道粗声粗气的沙哑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谁让你进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