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妇人说的不似有假,宋盼娣心里咯噔一下,她姐姐就是宋引弟啊,难道是她家真的又出了什么事?
眼看着是在自家店门口,虽说和乡下时什么事都有人赶着来瞧热闹,但是朝这边投来好奇又探究目光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宋盼娣也就先带着这个妇人离开了,当然也没有带她去铺子里,她是怕这种人会见财起意,到时候又想打打秋风,扯皮什么的。
和小风说了一声,她就带着人去了附近的一家茶室,点了一壶最便宜的绿叶茶,听听这妇人到底怎么说。
那妇人也是没来过这种富贵的地方,还很不适应,但是能看得出她开心的不得了,就是最便宜的茶水在这里也是要二十两银子一壶的,她进来的时候眼睛就没听过,这瞟瞟那瞅瞅,就连茶水多少两她也去问问,倒是惹来不少鄙夷的目光。
显然没喝过这么好的茶,中年妇人小心翼翼的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很享受似的眯着眼,看着这杯茶仿佛在看二十两银子一样,有些肉疼,但是想想是别人请客,心里就又好受了些。
她搓了搓手,谄媚的笑着跟宋盼娣讨近乎。
“我说侄女啊,你这日子过的可真好,嘿嘿,能享受这么多好东西也不用心疼银子……”
她自顾自的说着,大有不消停的意思,可惜宋盼娣却没闲工夫听她唠家常,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您可说笑了,我的银子都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又怎能不心疼?不过自己赚的钱确实花着自然心安理得,长话短说吧,我大姐到底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宋盼娣说的是她大姐,而不是说她大姐家,她一点都不在乎她家是怎么样的,只在乎她的亲人过得好不好。
那妇人见宋盼娣对她不冷不热的,再厚的脸皮也得有点反应了,讪笑了一声道,“还不是两口子那点事儿,你姐也是个命贱,不是是苦命的,不似你这般有福气,生不出男娃来,张瘸子又爱喝酒,好像又染上赌钱的恶习了,咋能不生出点事,这一回有点厉害,听说把你姐给折磨的都没个人样了,啧啧,也真是怪可怜的。”
那妇人说到她姐被张瘸子折磨的时候,很明显的瑟缩了一下,宋盼娣没错过这一幕,能让一个外人都忍不住怵的慌,那得是受了大多的罪,到底是和这个身体十指连心的亲姐姐,宋盼娣心里一瞬间就难受起来了,鼻子像被人捏住一样的发酸。
“那我妹子三妮呢,没管管吗?这不应该啊,我走的时候也交代过了的。”
“哦,你三妹啊,我知道那丫头,也是个心热的,三天两头就往你姐家跑,刚开始有用啊,小姨子有银钱,他张瘸子也得掂量掂量不是,想法子讨好捞点钱花呗,不过这后来就不行了,张瘸子看你三妹也是个仁善的人,又把你姐拿捏在手里要挟着,你三妹没办法只能由着他越来越过分,到最后啊,有钱张瘸子都没好脸色对她了。”
那妇人说着别人的事,完全是看戏一样的在跟宋盼娣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宋盼娣这心里是越听越难受的紧,这些事在家书里都没听三妮提过,这么大的事都是自己在扛着,想着三妮也是不想让她担心,才想着自己解决不来找她帮忙。
她也确实不应该,不知不觉都一年了,她也没有再回去一次。
有些心急了,她又追问道,“那现在情况到底是如何了,婶子你怎的想着来找我?是我三妹让你来的?”
那妇人一拍大腿,呵呵笑着说,“瞧我这记性,我给忘了说了,我是那张瘸子家那边的远房亲戚啊,这不是嘿嘿,他在外面欠的钱太多了,人家逼债的都上门多少次了,急了他就躲起来了,说来造孽唷,拿自家媳妇要去抵债,小姨子都还不上了,急得都报官了,可是也没法,马上你姐就要被卖到下等窑子去了。”
说了这么多,宋盼娣心里也大概了解了,其中细节她也能猜到一二。
三妮都还不是钱了那是不可能的,她在青石镇的早点铺子可还没有关门歇业呢,她走的时候生意还红火的不得了,还有跟珍味阁掌柜的合作和他的照拂,是不可能不挣大钱的。
就算挣得不多,一个月一百两的利润还是能达到的,她那个宅子虽大,可打理起来也容易,不费什么钱,三妮又是个从小穷怕了的,又懂事节俭的很。
自己走的时候也交待过她很多次,就算是宋家人过来打秋风了也不要理会,闭门不见,平日过得谨慎一些,不要与人交恶,多和里正家走动走动,自然也过的安稳。
大姐那边也是多多照拂,花销不可能有多少,断不可能存在没钱花的情况。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真的真的,那张瘸子和宋家像吸血的水蛭一样,把家里的银钱都榨干了,三妮还小挡不住那些人的纠缠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