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艾其人,脸面一向身外之物。
简天祁更不是个会在意这些的人。
老姜在那头哇哇乱叫却不想两人完全视若无睹,直接略过他走向目瞪口呆的少年们。
少年们纵使心中震惊,简家喜怒不形于色的家训依旧牢记心中,以至于目瞪口呆和冷静恭肃融合成一种微妙的皮笑肉不笑,看着竟有些惊悚。
丁艾不由用余光看了眼自己身边神色不变的简天祁,心中暗想这人简家少君的名誉可别因为她在简家小辈中晚节不保了。
但丁艾显然想多了。
一来,少年们这一路看着自家少君和丁艾为数不少的出格举止言行早就适应了不少;二来,他们一起经历过洞穴中种种变数,对丁艾的为人以及能力也早就下意识改观,从最初的嫌弃和排斥,到现在认同甚至隐约敬服。
丁艾不知道少年们心中变化,正想着要不要先解释一下,却不想简如斯开口道:“少君您没事就好,大家都很担心您和晓前辈。”
“水道里的尸毒有影响吗?”
“多亏老姜前辈随身带够了解毒剂分给了我们。就是行炁略有些不畅,老姜前辈说再过半天就会好的。”
“嗯。”
简如斯看向丁艾:“晓前辈也没事吗?”
少年的视线敞亮,目光清澈。
丁艾已经溜到嗓子眼的“掩人耳目”的话题竟无用武之地。
是以,她只能含糊地“唔呃”两声,同时清楚听见身边某人几不可察地一声低笑。
丁艾没忍住,和某人相握的手当即用力捏了捏。
简天祁垂眸眈了她一眼,眼底笑意笑意却愈发深了些。
脸皮身外之物的丁昏君顿时耳根就臊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欲抽开了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料到,先一步捏在了手里。
“……”
靠。
两人的互动尽数落尽少年们眼中,纵使他们神色正常,但皆动作一致地别开了视线。
教训有言,非礼勿视。
丁艾窘了一下。她轻咳声,道:“你们和其他人联系上了吗?”
简如斯点头,只是神色有些古怪:“他们平安无事已经先出来了,但是……”
“但是?”简如斯这孩子一向说话简明扼要开门见山,丁艾还极少见他这么犹豫的。
“也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好还是点背,居然掉进条死路里,还没走两步就到头了,只好原路返回。这瞎猫碰到死耗子的,还就随便被他们走出来了。”老姜骂骂咧咧,脸色却有些严肃:“谁知道坏事就坏在原路返回。他们刚出来就碰上段家那帮孙子和孟正阳,他娘的在洞口守株待兔,给人抓回去了。”
丁艾蹙眉:“抓回去?”
“呵,”老姜冷笑了声,“段家讨
命的冤死鬼死自家床上了,孟正阳带人来抓人。李家那个愣头青护着小崽子逞英雄呢,这不就给孟正阳抓了个正着。”
……
丁艾等人赶到的时候,简家少年们正和白七和斐帅隐在树林深处,直到看到了丁艾等人后者才现身。
“少君!”少年们克制且恭敬地做了切手,可眼底却因为愤怒和不甘心隐隐赤红。
简天祁的目光依次落在每个少年身上,沉声道:“都没受伤吧?”
“没有,少君。”
丁艾看向白七,对方身上都是血污,连脸颊上都划了细碎的口子。斐帅那边也相当狼狈,与白七的伤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丁艾神色微冷了些:“究竟怎么回事?”
刚刚他们在林间飞快朝这边移动的时候她就发现树林里有不少多人打斗的痕迹,当时她就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只是特警司来抓人,那么目的已经达到,为什么还会有这些痕迹。
直到她看到白七等人警惕隐藏在林间,丁艾才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果不其然,只听白七肃声道:“段泽成练功时暴毙,被目击到有一穿简家制服的人曾在深夜出入段泽成的房间。特警司经过调查确认是他杀,就派人寻着踪迹追到了我们。”
“我们当时也刚从洞里出来,并不清楚情况。只是正巧偷听到几个搜山的段家人的对话,隐约猜到他们的目标是孩子们。”
“斐帅就想调虎离山。我们之中我轻功最好,原本也应该由我来。但我在洞穴.里伤了腿,斐帅一个半开眼,只能由李巍来执行计划。原本还挺顺利,可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巍被特警司的人给抓住,以妨碍公务为由带走了。”
说到这里,白七神色也阴郁了下来:“李巍被带走后,我们原本想再使计救他,却遭到了不明人物的伏击。对方招招致命,功夫是杂家子,看不出路数,但肯定不是特警司的人。”
“哦?”丁艾挑眉,眼底冷光凛冽,唇角却轻勾了起来:“连特警司的公务都敢妨碍,几个月不见,你们胆量见长啊。”
大掌柜在南方积威深重,其规矩无他,只有“三不做”:
逞勇斗狠不做。
作奸犯科不做。
无利可图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