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于甜说着就把沙丘从车里拉出来，打开前门，塞到副驾驶的位置。

就这样半推半就的，她又坐到这个熟悉的位置了。

“那你们这一个记忆力不好一个记忆力奇好的赶紧回家吧！晚安！”于甜朝沙丘眨了眨眼睛，就上楼去了。

吴野果然记得住沙丘家的位置，根本不需要开GPS。

沙丘被于甜搞得很害羞，半天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沉默了很久，吴野问：“你怎么不告诉她我送你回家好几次了？”

“那你怎么不说？”沙丘反问道。

“我以为，你不想说，所以我也不说......”

沙丘不知道怎么接话，低下头开始看手机。汽车就这样安静地行驶在塞纳河畔空荡荡的公路上，车窗外吹进来的风暖暖的.....沙丘觉得此刻他们之间好像就剩一张纸没有捅破，可是她又觉得捅破这张纸对她来说很艰难......

突然，吴野大声叫她：“沙丘，你看前面！”

沙丘抬起头，远处的埃菲尔铁塔正闪烁着美丽的光芒。原来已经十二点了，整点闪烁的铁塔就这样在静悄悄的夜里绽放着，仿佛一万颗繁星落在了通体透明的塔身上。她从前也看过铁塔整点闪光，但是没有任何一次能像这个晚上这样震撼。好像繁华和绚丽触手可及，却又在转瞬间变成四周的寂静。

他们都看着这景色看得入迷，吴野还故意放慢了行驶的速度，打开车里的音响，一首歌仿佛是从心里飘出来：“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一曲结束，沙丘轻轻地说：“歌很好听！”

“喜欢就好！”吴野一直专注地看着前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夜晚的路很通畅，不一会儿沙丘就到了家。

沙丘准备下车的时候，吴野对她说：“好好休息吧，明天也在家休息。明天我和鸟人去展厅看着。”

“好的！”沙丘下了车，在打开的车窗跟他挥手说再见。

“晚安！”吴野也朝她挥手。他的眼睛直视她的眼睛，定格了两秒，沙丘刚想移开，吴野又说：“对了，”沙丘的心就这样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你今天穿的鞋子很漂亮！”吴野说着向下指了指。

“啊？哦！”沙丘笑了，“谢谢！那我回去了！”

“嗯，晚安！”

“晚安！开车小心！”

上楼的时候，沙丘脑子晕晕乎乎的，顿时觉得脚也不再不疼了。她回到家，脱下鞋子，又反复欣赏了一番，仔细地擦去了上面的灰尘，小心地放进鞋柜里......

沙丘带着甜蜜的笑意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她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

接下来的几天展览，由于其他人都有事，展厅里只剩下宋婧和沙丘两个人。头两天来的人特别少，一整天也就一两个。不过这也是必然的，现在是放假时间，学生放假了，也不会来学校展厅的展览。再加上这个展厅位置实在不明显，游客之类的也不容易发现。第三天，宋婧实在不甘心，在展厅的院子门口贴了一张海报，又到路口的面包店求人家贴了张海报。但是效果依然不明显，一整天只来了四五个观众。

大部分没有人的时候，就剩下沙丘和宋婧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她们聊了很多，包括宋婧的专业和理想，还有前男友之类的私密的话题。有时候她们也会聊到吴野。宋婧也会说一些吴野从前的事情，关于他是怎么选择到法国来学艺术，还有他是怎么办了自己的第一个展览......但是宋婧的语气里完全没有炫耀的意思，而是很客观地表达了对一个艺术家朋友的评价。几天过去，沙丘觉得跟宋婧的关系也更近了一步。

第四天的时候，沙丘起床洗簌完毕准备出门，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她冲到厕所，刚想上厕所，却先趴在马桶上呕吐起来......

好不容易舒服了一点，但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她只能重新躺回到床上，给宋婧发了个信息：“我今天不舒服，可能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