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一提，这种东西如果当时有的话，完全可以尝试拯救地球，不过出于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这种装置的设计图都被仔细封装，用引擎推着一路放飞自我，连供分析的报告都省了，而现在地球已经炸成了一团松散星云，无法重塑。

况且地球最后的情况很紧张，这种级别的东西会被视作武器处理，一般开发出来就被各种条条框框禁止，所以起源号上没有装载。

但这不代表这种东西没有投入生产过。最初的几个样本是在太阳系边缘制造的，在一些荒芜星球做过实验，但效果不理想，原件便用引擎推动着飞入了深远太空。

现在，起源号正追上那个装置，如果没有意外，生态改造装置应该悬浮在那片星空。云求远之前猜测领导层会取回这件武器，但没想到他们动手这么快。

“齐雍，你告诉我，你真的用那个东西了么？”

“哥，这个……咱之后再谈吧。”叫齐雍的男人齐雍有些支支吾吾，不敢看他。

“有话直说！当着你哥的面，当着你天上爹妈的面，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

云求远深吸一口气，关闭了文件，如同触电般地把显示屏交回男人手中。

“这绝对不行！这是灭绝！这样和那里发生过的事有什么区别！”他一手遥指舰尾后的星空。

“哥，你真的不帮忙么？”齐雍低着头小声说。

云求远还带着对这个不省心兄弟的怒气，不再说话，转身就要离开，脚跟加力踩在地面上。

“哥，你仔细想过什么是灭绝么？”身后齐雍缓缓说道，声线平静，像是沉浸在澄澈的水中。

齐雍抬起头，眼睛亮起来，他觉得还有挽回的余地，“人类现在就剩下我们这几千人了，而适龄男女又有多少？就算用克隆技术也只能增加数量而不能增加基因多样性，灭绝是迟早的事情！

我们不是21世纪初的科幻电影，起源号只是一艘战舰，毁灭星球的武器我们应有尽有，可我们没有一个胚胎库，仅有的基因属于少数人类、一些生物学家抢救的几十种常见动物，还有身上的虱子！

你能想象几百年之后的样子吗？就这一点点人，人类能活几代？”

云求远一下子站住了，没有回头。

齐雍眼睛又亮了一些，舔了舔嘴唇，“虽然救不了人类的未来，但是我们可以拯救当下。既然难以延续，我们就不必考虑为后代准备富足的物质条件，我们应该解放自己头脑。”

他指着自己的头，“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未解之谜，就现在，最大的谜团，历史的演进，就摆在我们面前。

现有的历史学说都无法解释最后那场战争，我们想搞明白它。人类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人类？也包括我么？”云求远开口冰冷。

齐雍大脑飞转，仔细斟酌，“你不想知道战争的源头吗？忘了吗？你爸妈，我爸妈都是怎么死的！”

云求远低下头，眼睛已经泛红，“不巧，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爸死前告诉我快跑，别回头。”

“可是，哥，联席会议马上就要召开，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你别说了，”云求远打断了他，“有我在，军方不会同意。”

不多停留，云求远独自离开。

他身后，玫瑰花瓣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