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就在尚书府的西南角,从主院过去穿过一个小门就到了,顶多也就一炷香的时间。
但是听夜夕说君莫被老夫人带走将近有一刻钟,顾浅歌也难免有些焦躁,回房间换了衣裳,取了两件披风,吩咐夜夕抬来一顶竹轿,领着庆嬷嬷和几个贴身丫鬟出了主院,往马场方向奔去。
一进马场,就看见中间的马厩围了一圈的人,老夫人坐在檀木圈椅上,指挥着奴仆上前,去剥君莫的衣裳,不过因为君莫挣扎激烈,也只是剥下她的外裳。
“住手!”顾浅歌喝止,身后跟来的夜夕迅速上前,把捉住君莫的奴仆推开,又将顾浅歌带来的披风给她披上,然后一同跪倒在老夫人面前:“求老夫人饶命!君莫是被栽赃陷害的!”
老夫人抬眸见顾浅歌不经通报就闯进来已是不悦,还敢让夜夕救人,更是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冷冰冰地命令道:“还愣着干嘛?还不捉住那小蹄子,继续行刑!”
整个马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几个高大体壮的奴仆走过去准备捉人,三小姐顾倾颜站在一旁帮着老夫人捶背,挑衅地瞅了顾浅歌一眼,而云雪,玉兰也幸灾乐祸地看着君莫被罚。
见老夫人神色不愉,顾浅歌眼波流转,从竹轿下来后,拖着断腿,一瘸一拐地走到老夫人跟前,行了个大礼后,抬眸已是红了眼眶:“祖母息怒,马场这里风大,歌儿特意带了件披风过来,要是因为歌儿坠马的事而连累祖母身体抱恙,歌儿心里会不安……”说完,将披风递给老夫人身边的福嬷嬷。
老夫人要处罚君莫,除了是坠马之事影响很大,平南王府留守在京城的管家亲自上门,隐隐有问责之势外,还有的就是听信了玉兰的供词,以及顾倾颜的挑唆。
所以要想救君莫,必须从老夫人身上下手。
“算你有心,不过你脚伤未愈,就不要随便出门了,先起来吧。这里有祖母为你主持公道,等罚了这刁奴,看谁还敢谋害主子!”老夫人接过福嬷嬷为她披上的披风,脸上的寒意融化了点,也没有怪罪顾浅歌擅闯之事。
“祖母,君莫谋害我的事,若无实质证据,难以服众。”顾浅歌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眼神坚定地望着老夫人。
此时艳阳高照,晒得草地都有些干裂,她伤势未愈,之前又和苏姨娘争执了一段时间,体力难免不支,但她还是不肯起来,因为她知道祖母只想尽快解决坠马之事,给平南王府一个交代,究竟真凶是谁,她根本不在乎!
“证据?马医在马蹄里找到的长钉就是物证。”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她是为顾浅歌讨公道才亲自处置君莫,没想到这孙女不仅不领情,还带着一帮人来阻拦,实在不识大体!
“虽然君莫负责打理马匹,但是谁都有机会扎这个长钉,希望祖母能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好人,错放坏人啊。”顾浅歌伏低身子,磕了个响头。
这般的模样,若老夫人还要继续处置君莫,传出去必定会被扣上不明真相,刻薄下人的头衔,名声也就毁了。
身后的顾倾颜见状,上前扇了顾浅歌一个耳光,责怪道:“姐姐,祖母为了你殚精竭虑,不顾声誉地处置刁奴,你竟然不分长幼尊卑,跪在地上逼迫祖母放人,你让祖母的脸面往哪放?有了你的先例,还有谁服从祖母的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