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德全程冷眼看着,心头的怒气不住攀升,只要一想到这些年安分照顾尚书府上下的苏姨娘竟然藏着想要伤害歌儿的狠毒心思,就恨不得将内厅所有的紫檀木家具砸了出气。
他暗中调配人手去香烛铺子,很快侍卫便领命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小商人打扮的香烛铺老板。
“小人是香烛铺老板陈更,不知道大人急召小人前来,是不是之前制造的檀香出了什么问题?”陈更的香烛铺子接待的都是些达官贵人,每一笔生意都烂熟于心。
“你前几日为尚书府制造的那批檀香,和之前制造的可有什么不同?”顾明德没有明说檀香惹出的祸事,以防那老板害怕担上官司,故意说谎。
“哦,这小人记得,这一批檀香听说是祈福用的,加了点特制香料,那些香料还是尚书府的人带来的,说是很珍贵,用不完的都要还回去呢。”陈更抬眸瞧了瞧内厅众人的神色,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连忙追问道:“顾大人,不会是那批檀香出了事吧?这可与小人无关啊!”他一锤大腿,懊恼道,“大人不会要把小人关起来吧,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小人什么都不知情啊!”
顾明德厌恶地皱了皱眉,依这老板的性子,要是知道那香料是迷情香,应该不敢乱加,但唯恐节外生枝,他继续威吓道:“陈更,那香料是谁交给你的,最好从实招来,若有半句隐瞒,本官便捉你进刑部的大牢,严刑伺候!”
“小人绝不隐瞒,小人交待,那天尚书府来的是名中年妇女,三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头上戴着根素色珍珠银钗,脸上罩着面纱,看不清容貌,说话老是咳嗽。”陈更平日接待的人很多,但对这个特别的客人印象比较深刻。
三四十岁,中等身材,在前几天曾经出府,在门房那边登记也就只有三四位,两个是膳房的厨娘,平日隔三差五就要出去采购,一位是老夫人身边的福嬷嬷,她的品性顾明德倒不怀疑,至于最后一位苏姨娘的随嫁钱嬷嬷,目前是嫌疑最大的。
“来人,将钱嬷嬷和厨娘带上来!”如果只带钱嬷嬷一人,怕那老板为摆脱嫌疑随便指认,有失公允,所以顾明德特意将其他两位厨娘也带上来。
苏姨娘和顾倾颜瞬间变了脸色,那天出去办事的钱嬷嬷,虽然易了装扮,但就怕那精明的老板,察觉出端倪,苏姨娘眼珠转了转,思忖了片刻,忽然哀声道:“我可怜的颜儿,肯定是那缺德的老板害的!老夫人,老爷,这檀香里真的只是普通香料啊,若说被人下了迷情药,那肯定也是那缺心眼的老板干的!”
钱嬷嬷那里太容易穿帮,她如果死咬着去香烛铺的是旁人,只怕会招来更多的嫌疑,倒不如推到那老板身上。
“这位夫人,小人与尚书府无冤无仇,为何要下那迷情香啊?这要传出去,不就砸了小人的招牌吗?”陈更气得直锤胸口,哀嚎起来。
“你那香烛铺子名气大,来你那订造香烛的人多数是达官贵人,说不定就有老爷的政敌,暗中买通你这当老板的,在檀香里下药,想要毁掉尚书府的声誉,顺道将老爷的前程也毁了!”苏姨娘觉得自己编造的理由完美极了,将檀香惹出来的事,推到香烛铺老板身上,送到刑部严刑逼供,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弄死,这事也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