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夏渊站在实验室外，握成拳的左手手心，汗水早已沁出。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盯实验室，眸子深处，却是激动多于愧疚。

昨天下午，夏渊照例来看望花花等孩童，同时也是来做这些孩子们的思想工作。

经过医院高层的多天商榷，最终决定同意夏渊的提议，使用新药来治疗这些孩子。尽管知道这样做风险很大，但留给孩子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只能忍痛做出这个决定。

“夏渊哥哥！”

花花将夏渊唤去，仰着小脸盯着他。

“怎么了？花花。”夏渊问，脸上挂着笑意。

花花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夏渊，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熊，小手用着力，掴紧了玩具小熊的肚子。

“唔，花花是怎么了吗？能和哥哥说说吗？”夏渊蹲下来，轻轻理了理花花的刘海，软软地问。

花花低下头，咬了咬嘴唇，片刻之后才忽地抬起。

“花花……花花，是要死了吗？”

“这是谁告诉你的？！”

夏渊声音顿时沉了下来，笑意也如潮水退去，眼角很快便映出一片阴翳。

“没有人告诉花花，是花花自己感受到的……”

“不会的！”夏渊没有等花花说完，便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宽大的手掌轻按在花花的小脑袋上。“花花，你相信哥哥吗？”

“嗯。”

“哥哥答应花花，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花花去那个冰冷的世界！”

“哥哥，拉钩！”

夏渊松开花花，伸出自己的右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盖章！”

实验室外，夏渊紧捏着手中的小熊玩具，有些不安地踱着步子，时不时抬头望一望室内的情况。

当然，为了防止实验不被打扰，实验室进行了全封闭式的处理，不论夏渊怎么望都是望不到的。

“你留在这里，实验一结束，就立马通知我！”夏渊对身旁的秘书吩咐道，接着走出了楼道。

洗手间内，夏渊点上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一口，然后吐出，白色的烟雾弥漫开来，将空气压得有些凝重。

夏渊沉着脸，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小雨，她会原谅我吗？”

“会的，一定会的，我的药能延长他们的生命，我没错，对，我没错，我是他们的救世主，他们需要我的药！我没错……”

犹豫片刻，夏渊扔掉手中只剩下一半的香烟，清洗几把脸，陷入了沉思中。香烟只抽一半，这是小雨对他说的。

虽然我没办法阻止你吸烟，但我至少能做到，只让你吸一半。这么多年来，夏渊一直如此并将此化为习惯。

清水汲脸，夏渊清醒了许多，刚刚临近崩溃的内心再次恢复平稳。自从他走上了这条路，便再没有回头的机会，只能一步一步地错下去。

私自制药，虚假制药，私自用药，人体实验……

无论哪一种，都足以将牢底坐穿。

“只要能让小雨醒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回到实验室外，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望一眼紧闭的窗帘，夏渊心底的负罪感又添了几分。

“夏总，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一旁的秘书好心提醒。

“我没事，再等等吧！”夏渊摆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室外的光线由柔和逐变为刺眼，再化为柔和，实验室的门仍旧紧闭。

怀抱着小熊，夏渊渐渐打起了瞌睡，但一声极其微弱的开门声，在他耳里却如雷霆之音，将他惊醒。

十几个孩子，一个接一个地被医生从门内推出，花花在最后一个。一见到脸色苍白的花花，夏渊心中便一阵生疼，良心。

直到旁边的人告诉他实验进行得很顺利，这才恍然，是虚惊一场，只是此时花花的身子还很虚弱，正处于昏迷之中。夏渊将玩具小熊放在花花的小脑袋旁，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

走进实验室，里面一片狼藉，各种针管药剂洒落一地，新铺的地板上沾染着鲜血，却不见叶博的身影。

“叶博？您在吗？”

夏渊往里走去，四下寻找起叶博的身影，这时，窗边一道抖动出丝丝涟漪的蓝色窗帘进入了他的视野。那窗帘之下，明显藏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