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行的手再度握紧剑柄，谢青云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浅浅的血痕但不至于致命，柳行一冷笑：“有时候想着，如果我扒开姑娘的伤口处，伤口会不会越裂越大，血流不止呢？姑娘和红姑娘是同一个组织里培养的，忠心耿耿都是教诲过的，而姑娘好像……不明是非呢！”

“不明是非的人是你们！滥杀无辜，柳娘娘是你的堂妹，即便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而你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亲生父亲所杀害！要杀要剐随你意，不过我已经告诉太子殿下了，今日也是宫中春日宴，圣上也见不得血的。”

柳行看着谢青云坚定的眼神，收起剑重新插入剑鞘：“谢姑娘好胆识，不愧是……姑苏谢氏的人。”姑苏谢氏四个字柳行没有明说，只是做了做口型便让谢青云警觉，但未想谢青云趁他不注意将手中毒刀飞过去，将躲避的柳行划出一道伤口，流出的却是黑血。

“没想到姑娘很擅长偷袭。”虽然毒性慢慢发作眼睛变得模糊，柳行依然撑着身子说出话离开，但一离开谢青云的视野便跪倒在地，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恍惚听见远处宴会上的歌舞升平，暗暗骂了谢青云和太子几声。

谢青云抚平自己激动的情绪，心里寻思着时间也过了许久但未见婢子来，应该是突然出现的柳行的缘故。刚想推门而进突然隐隐约约听见歌宴上的琴声，将地上掉落的刀子用手帕拿着，速速回去了春日宴现场，只见中央有一仙风道骨的男琴师正在让认真弹曲，谢青云不知是否自己的错觉——她似乎看到琴师抬头对她挑衅地看一眼。

“你来的正好，阿芸就要上场了。宫中的琴师你找到了？”谢青云上前为宋钰添了茶水，抬头瞥向正在弹奏者的方向，示意他朝前看那琴师，神情变得严肃。

“你要是能弹琴就好了。”宋钰心下了然，谢青云惊讶于他怎会知晓，就听见他接着说，“少时我就看你对这方面不怎么感兴趣，每每弹琴时一顿胡乱应付，连七弦的名称想必也不知道吧。如今长大了，骨子里的讨厌总归不会变的。”

谢青云张张嘴想说什么，脑海里的确闪过她焦躁地学琴，旁边一个小男孩拿着刚折的桃花枝在她面前晃悠，拉住她瞎弹的手：“别弹了，根本不像天上之音，还不如一起玩耍呢！”谢青云握了握腰间的桃花香囊，有一阵的失神，最后待柳芸清亮的歌喉响起她才惊醒。

她看向为柳芸伴奏的琴师，不由有些焦急：“小心弹琴的人，我要去换一换！”刚想跑出去便被宋钰大力拽回，茶水因为碰撞而浸湿了衣袂，宋钰敛衽向周遭人致歉，在柳芸歌声的掩护下抓起谢青云手腕：“现在去没有任何用处！你要做的，是和无言随时保护柳芸，你既然错过了调换琴师的机会，就将重心放到柳芸上！小天。”

最后两个字是宋钰轻轻吐出，虽然轻飘飘但让谢青云抬眸望向那熟悉又陌生的双眼，小天是她幼时胡乱给自己诌的小名，除非亲密之人无人知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