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贺州堤(四)(2 / 2)无意相欢首页

“公子,是王家的小少爷。他身后……好像带了一队人。”

王成琚向后做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府兵停在原地。

秦枕危在十几年前亦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出自三朝元老之家,是备受宠爱的二子,又生得一副相貌堂堂,纵是个酒肉饭囊也能被人吹捧成个人物。

当年的四位公子,谢七已经落魄成庶人,秦枕危日日耽溺酒色,颜参以旁支的身份进入朝堂,虽有真才实学却被本家嫡子牢牢压在身下,唯有沈镜当匹贵子之名,一人之手拨动朝堂。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蠢材,在父亲和兄长的操作下,几日后便要坐上那个仅次于他爹的位置了!

王成琚心有不忿,出口的语气便不佳:

“秦公子今天怎么这么早?你可不是日日夜宿在外,说了不过子时不归家的嘛。”

“家里的婆娘闹腾得很,我可不想她告状告到我爹头上。再说了,没过几天我就要正式去户部上任了,兄长这几日对我可是严加看管,不回不行。”

秦枕危的声音隔了厚厚的帘子从车里传出来,显得有点闷。

“王小少爷呢?夜不归宿可不是你的作风。”

“哦,府里一个下人卷了银钱跑出去,顺带把我爹那价值千金的名画一起盗走了我正带人找呢。我爹平日里宝贝那画不知成了什么样,现在可气得够呛,大哥二哥都守着他呢,只好让我接这个苦差事了。”

王成琚骑在马上,看着秦枕危密不透风的马车,微微眯起了眼。

“哦,那就不打扰了。”秦枕危答道。

车夫顺从地驾起马车,低着头从王成琚身边经过。路过窗子的那一瞬间,王成琚一把掀开了碍手碍脚的车帘,看到车内的景象,一下子愣住了。

日日流连在脂粉堆里的秦枕危,此时将一个身量相近、细腰窄背的男人抵在车内的软垫上,从背后将男人的一双手按在身侧。他身下的男人被脱去上半身的衣裳,在掀开车帘的一刹那猛地挣动了一下,却反被秦枕危搂住了腰。

大概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挣扎,秦二公子的头发散了一半,乌丝垂下,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那人的身上。

秦枕危面色不虞,他扯过一旁脱下的外袍,随手便将身后之人半露的裸背遮得严严实实,一边警惕地看着王成琚。

“王小少爷有何指教?”

王成琚倒是没想到秦二公子最近发展了新的爱好,还急色地将人按在车上就开始……他挂起尴尬的笑容,打了个哈哈说:

“我还当秦公子是看不上我,才连露个脸给我都不乐意呢……谁成想秦公子是有正事要办王某在此不打扰了,改日上秦府给公子赔罪啊!”

他放下了窗帘,再三道歉转身就走,感觉走出十几步还能听见秦枕危的冷哼声。

身下的人当然是沈镜。

此时他刚刚要动,秦枕危却一把抓住他的手,低低地说:

“别动。”

他俯下身,盯着刚刚被遮住的、存在于白皙细腻的后背上的这个血窟窿,觉得它怎么看怎么碍眼,又散发着一种凌虐般的魅力。他心中想,这么大的伤口,碰起来会是个什么感觉呢?

沈镜会不会痛?他会不会红着眼把他踢到一边去?

京城第一纨绔秦公子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凑近了,在持续渗血的伤口上轻轻舔了一口

甜的。

他惊讶于这个事实。

是全天下的血味道都这么特别,还是只有沈镜这一个人特别?

秦枕危被一阵力道掀翻在一边,重重地撞上一旁的侧壁。沈镜重重地喘着气,拉过一旁的外袍,盖住自己的上半身。

他的脸上还带着没有退散干净的震惊。

秦枕危倒是回过神来,他直起身,又回到了那种懒散的腔调,笑意盈盈地说:

“哎,沈丞相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刚刚那王小少爷说不定就是找你的呢。”

“怎么,万民敬仰的沈丞相也有遭人追杀的一天?”

沈镜盯着他与调戏青楼女子无甚差别的笑脸,嘴角微微下抿。他一拳重重地砸在一旁的车壁上,然后,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虚假,且蔑视。

“我向来不知道,我和秦二公子的关系好到可以相救一命了。”

“你放心,今日大恩,我一定去府上拜谢。”

出自宋施酒监卜算子赠乐婉杭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