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一阵簌簌响动,立即走出一位中年妇人。显然是汐的母亲,但似乎年纪大了,面容沧桑憔悴。
中年妇人爱女心切,一出屋子看向自家女儿,目光落到汐湿漉漉的裙脚上,立马虎着脸教训:“你又跑去海边玩了?哎哟,我不是说过了吗,少去海边吹海风,对身体不好……”
汐吐了吐舌头,上前挽起母亲的手,娇俏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而后又指着对面的林雨默介绍道:“娘,这是我带回来的新朋友,你瞧她长得好不好看?”
中年妇人这才顺着女儿的手看向对面的少女,一眼便被对方惊人的容颜震住了,不由结结巴巴道:“请问,你是……”
林雨默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回答,但想起这里的人压根听不懂自己的话,索性闭上嘴充当哑巴。
汐适时扯了扯母亲的袖子,悄声道:“她不会说我们这里的话。”
中年妇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啊。”
也只有从遥远之地而来的人才会出现语言差异,听不懂他们这个小村子的话也不奇怪。
她接着又问:“姑娘,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林雨默刚想抬手指向远处的山,汐却替她回答了:“从大海对面的山里。”
中年妇人闻言,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话音微颤,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山、山里……”她连忙抓紧了自家女儿挂在臂弯里的胳膊,低声呵斥:“你怎么能带这样的人回来!”
汐瘪嘴小声辩驳:“她又不是什么坏人,怎么就不能带回来……”
“你还敢顶嘴……”
母女两人争辩声压得极低,可林雨默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她低头看着脚下的地砖,正犹豫着是否应该自行离开,免得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得人家母女反目成仇,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正在争辩的母女闻声霎时一静,汐顿时缩着脖子喊了一声:“爹,您回来啦……”
中年妇人忙道:“当家的,你看咱们汐儿带回一个人……”
林雨默适才转过身去看来人,只一眼便愣住了。汐的年纪不大,就算母亲面容沧桑但也不算是上了年纪的人,她以为汐的爹至少也会是个中年男人的模样,却没想到,已经老成这样,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瞧着不像汐的父亲,倒像她的爷爷。
“爹,这位是从山那边来的客人,我们就让她住我们这儿吧。”汐放开母亲的手,走到林雨默身旁解释道。
头发花白的男人闻言看向林雨默,眼里立即闪过一抹惊色,却很快就被他不动声色地压下,然而听到女儿说到山里之时,脸色还是控制不住地变了又变,半响之后他才沉声道:“既然是远处来的客人,那就住下来吧。
他才说完,汐的母亲就慌了,忙阻止道:“可是……当家的,这不行啊,她可是……”
“听话。”头发花白的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汐的母亲,目光隐隐透露着的复杂与无奈。
中年妇人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静默片刻,她勉强扬起笑容对林雨默说:“家里破旧,还请不要嫌弃。”
林雨默连忙摇摇头。
征得父母同意,汐像只欢快的鸟儿般拉起林雨默进屋,“这下好了,我有伴了!”
林雨默闻言弯唇笑了下,目光却似有若无的落到后面跟进来的两人身上,她以前服用过洗髓果,耳力极好,因此能隐约听见两人低低的交谈声:
“当家的,她可是山那边来的人啊……”
“嘘,你不要在提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