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屹宽穿一身黑衣服,靠在安息城内的塔楼上,看着下方街道上的景象。
看到两教信徒打成一团,他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胡达,给点反应,引他们去广场。”刚刚从塔楼上消失的严屹宽一转眼就出现在胡达大师身后,示意他来点猛料。
胡达点点头,嘴里嘟嘟囔囔念着经文,双手运气,操控那些火团。梁彦在旁边加一把劲,轻轻打了个响指,那些火焰骤然爆开,火花四溅。
街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用手去扑打身上沾染的火花。当然了,胡达和梁彦这两位控火高手自有分寸,弄出来的火花不会真的烧伤人。
严屹宽见他们都暂时停下来了,就让胡达清清嗓子,用内劲儿把声音往外送:“到广场去……到广场去……”
这声音不大,但在城内竟有回音,萦绕在街上每一个人耳中。安息人们狐疑不已,向身边的同伴确认自己没有幻听,在原地踌躇不定。
严屹宽点点头,决定再加一把劲,从兜里掏出乐先知的铃铛,摇晃起来。附近隐蔽着的天一、吕孟凌等人也摇铃铛,这渺然铃声代表的是原一神的天音,铃声越来越远,引着人往广场去。
胡达这边也没停下,接着喊,他边喊边往广场的方向移动,一声比一声飘忽。
安息人这下全糊涂了,又是火神显灵,又是原一神发声,两位神灵还指向同一个位置,这是要闹哪样?
人群窃窃私语,终于有人说道:“我们跟上去看一看,就知道到底是哪位神显灵了。”
“对,我们跟上去看一看,先不要管那些拜火教徒。”原一教徒说。
“走,追寻圣火。”拜火教徒举着火把,跟着悬浮的火焰走。
这些人互相拥挤着来到了广场,就见几团“圣火”从四面涌来,汇聚到广场中心,慢慢融为一体。这团更大、更旺盛的火焰逐渐升起,升到广场中间的柱子上方。
拜火教信徒们激动地叫喊着,挥舞手中的火把,一齐礼拜;而原一教徒惊呼起来,示意身边人去看那柱子上逐渐亮起的白光。
原来那白光呈一人形,轻飘飘浮在柱子顶端。人形似乎白衣白发,自内而外散发出莹然光线,使下方观者看不大清楚他的面孔。虽面目模糊,但自身形和轮廓来看,悬浮发光者绝白发飘动、仙骨自成,绝非凡人。从他站立之处又发出铃音,原一教徒倒吸一口凉气,纳头便拜,这是原一神本尊仙降了啊!
广场上的场面滑稽起来,两教信徒各拜各的,谁也顾不上讨伐对方了,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安息城最和平的时刻了。
伊拉勒趁着这时候犹豫地走到大柱之下,回头看了一眼胡达和严屹宽。后者对她点头,伊拉勒只好深吸一口气,捏紧手中曾属于她父亲的权杖,准备讲话。
“安息的子民!”她的嗓子有些干涩,喉咙聚在一起,没挤出多大的声响。“安息的子民!“她深吸一口气,放大了声音。
广场周围的所有人终于注意到柱子下的伊拉勒,暂时安静了下来。
“你们都被骗了。”伊拉勒按照严屹宽给她打的腹稿说道。
安息人们窃窃私语起来,不明白族长的女儿是什么意思。
“我的哥哥艾热木,他是高贵家族的继承者。但精明的头脑也会发昏,勇士会受到魔鬼的蛊惑。”伊拉勒一举权杖,有一束光照到大柱子的中段,昏厥的乐先知被绑在上面。
原一教信徒们惊呼一声,“先知!”
“他不是什么先知,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伊拉勒立即吼道。为了使原一教徒信服,她转过身,举起双手,去问大柱子上飘着的“原一神”:“中州之神,你今日显灵,请验证我的话吧!”
又有一声铃音响起,似乎是在肯定伊拉勒的话语。
原一教徒们已经糊涂了,不知该不该动作,伊拉勒趁机再加一把火,挥着权杖,指向原一教徒们,大声质问道:“这个魔鬼,他诱使你们服下迷惑人的毒药,他恶毒的语言促使你们向亲朋挥出拳头!睁开眼看一看吧,安息的子民,你们那不被迷烟包裹的头脑是不是彻夜难眠?你们的双手上是不是沾满同族人的鲜血?”
这些话击到痛处,但仍有狂热教徒不服,“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神明的旨意啊,先知可是神的使者!”
“你们错了,他和他背后的轮回宗,只是假借虚名的骗子。”伊拉勒用权杖狠狠敲了乐先知一下,“他不过是肉体凡胎,看看清楚吧!”
教徒们看见乐先知那狼狈的模样,不免怀疑他自述的先知圣人身份。一些情绪激动的教徒直接走到柱子前,面朝“原一神”跪下,希望得到答案。伊拉勒紧张地挥着权杖,想要把这些家伙拦住,可势单力薄,阻拦不住。只听大柱子上有一声铃响,那“原一神”周身光芒倏然变亮,照得人眼前发黑。
原来所谓“原一神”是严屹宽想出来的花招,他让白衣白发仙气飘飘的天一站在那大柱子上,怀里揣一颗顶好的明月夜光珠。天一本来就长得跟神仙似的,再用轻功飘在那,叫白光照得看不清面目,就更像了。
主要是那些原一教信徒都不怎么清醒,被乐先知的迷烟搞得头脑发热,看见什么都会相信,这“装神弄鬼”的一招足够唬住他们了。
天一瞧见伊拉勒的慌张,知道自己得帮腔了。他一手下压,内力喷薄而出,震得下方的安息人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