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4章:同病相怜(1 / 2)家父杜甫首页

“杜飞熊,可是《秋声赋》的主人?”李光弼一怔,流矢问道。

杜宗文道:“正是区区!”李光弼大欢喜,流矢扶起,仔细打看,圆脸广额,高眉高耳,眼若点漆,发髻浓密,胡须是一根没有,将头摇了摇,问道:“公子年几何?”

“小生乃天宝二年生人,今年十三矣!”

李光弼揖手道:“了得!了得!年少如此,才高如此!李青,你我十三岁时知道些什?”拄拐的道:“小人是不知道什,郡公是案上执得笔,鞍上开得弓了!”李光弼笑道:“这话只羞杀人!”

杜宗文倒有些意外,就他读史的印象,唐中兴二将,郭子仪似阳春之水,极富人情味;而李光弼似严冬之铁,冷酷无情,不近人情。不想却是面相温厚,待人也亲切。

“李青,你使人唤个医待诏来,仔细给他看看!”说完便要领了杜宗文往坊楼上去。李青问道:“郡公,这马怎了?”

白马还爬在甲赤兔背上,入道这么些时了还不肯罢。

“不必管!”杜宗文道,人性就是这样,前一刻他还觉得吃亏,现在却觉得这小甲同学能够和李武穆的座骑鼓掌他这做主人的脸面上也荣光,亏他还瞧不上程楚宾,自己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哎!说来他与李光弼还真说得上同病相怜的,这位大唐名将之所以赋闲在长安就是为了逃婚。

李光弼的父亲唤作李楷洛,营州柳城人,正正经经的契丹酋长,后归唐做了将军。随着唐军在东北击契丹、奚,立了功,封了蓟郡公;后来调往西北做了王忠嗣的副手,出任朔方节度副使,击吐藩胜利还师,死在道上,获赠营州都督,谥忠烈。

可谓归化胡将的典型代表。

李光弼生在长安,幼年时便是个沉稳严肃、刚正坚毅的性子,既学汉字,又习弓马,早早就随他爷出征,他爷死时他三十六岁,已做到了朔方都虞候,号为名将。

王忠嗣只大他三岁,对这个同龄人是格外青眼,调任河西、陇右节度使便奏他为兵马使、赤水军使,名为上下级,实则情同兄弟,礼遇无以加之,便是宿将老将也不及。还屡次对众人说:“他日居在此榻者,必光弼也!”

王忠嗣得罪,副使哥舒翰相代,既不罪他,也不忌他,还肯给他机会,毕竟都是胡将,又都喜欢读《汉书》。两年后李光弼就升任为朔方节度副使,封为蓟郡公。

三年前离了朔方,官拜单于府副都护,李青唤他“都护”便是从这里来的。去年朔方节度使安思顺又奏他为朔方节度副使、知留后事。到灵武没几天,安思顺就置了一席酒,说:“知公丧妻有年,愿以小女奉箕帚!”

李光弼料事如神,却没有想到安思顺来这一手。安思顺可不是别人,乃是安禄山的堂兄。

这两年安禄山与杨国忠已势同水火,李光弼虽不在朝中也是知道的。况且单于都护府与安禄山所管的河东节度使、范阳节度使接界,安禄山背底里搞的那些小动作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如何肯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