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掀起裤管,就能看见黑色的淤青和夸张的肿胀,林业还能站着纯粹是凭借咬牙坚持,一时间的松懈就产生了放弃的想法,如果自己投降,如果自己逃跑,如果自己……很快就摒弃了那样的想法,直面疼痛,直面恐惧,困难地躲过了伦左伦挥来的几拳,沉重的身体根本做不到反击,抓不到回攻的机会,额头上开放的伤口不停地淌着血,顺着眼睛边流下,流进了其中一只眼睛,令他紧闭上了眼睛。
伦左伦见林业因为血染眼睛看不清了一边的攻击,也是没有放弃这个机会,毫不留情地抬起了腿,身体的柔软度令他可以轻松地以一记势大力沉的高鞭腿命中林业的面门,意外看不见的林业居然还能以双手去抵挡,虽然根本就没有效果就是了,看着他如同倒栽葱般摔倒在地上,期待着他能继续爬起来:“起来啊,不要坏了兴致,你还能打的吧!”
勉强能睁开一条缝的左眼被血染红,令林业看见的东西都模糊成了血色,右眼早就高高肿起看不清楚周围,奋力地爬起,摆起了架势,没了进攻的力气,走两步抖三步,挥出的拳头没了该有的力气和速度,只是被伦左伦轻松地躲过,又是一记直击腹部地的拳头,痛苦地捂住了腹部不敢再往前,耳边响起了熟悉声音,眼前的景象一时间被拉长变化,直到能看清是自己生活数年的家,客厅,沙发,自己与那位不怎么喜欢老哥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拳击赛事的回播。
“这场我打的很难看啊,你看,我脸都肿的跟猪头一样了!”
“对手完完全全摸清楚我的习惯了,躲闪的反应能力都是一流的可怕,都不知道是怎么在省级赛遇到这种人的!”
“当然,我赢了,不然这奖杯是怎么来的!注意看这里,大家都说我赢的不干净,但是我也没有作弊啊,那时候我是打算往侧面移动的,结果对手打算跟上,我就上步了抓住机会一记一二就给他放倒了,踩到脚是不是故意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六个回合里,每回合他都踩我的脚,怎么我踩回去就犯规了,不光彩了?”
“我那个时候还不想结束比赛,我是打算把他起码打成下巴脱臼脑震荡的,结果他吃了我一记一二就倒了,裁判读秒了都没站起来……什么,你说我看起来像是想要杀人吗,哈哈,我的眼神看起来的确是想要杀了他呢……”
卯足最后的力气挥出的一拳还是被伦左伦轻描淡写地躲过,林业已然没了力气继续,大口喘着粗气,胸膛起伏着快要放弃呼吸,双腿如同被铁链锁住了无法移动,血红的左眼勉强看清楚了伦左伦还在自己面前,竭尽全力地踏出了一步发起了攻击。
“还不放弃吗,太过了我可是会被伯爵大人怪罪的,就乖乖放弃吧……”伦左伦面对林业费尽力气地扑来,依旧表情轻松,神态自若就要后退躲开林业的攻击,也是不想再打下去怕林业出事,毕竟伯爵大人说了他只是来拜访不是来绑人的,那么自己将拜访家的仆人打成这样,完了,肯定会被一顿说了,还有可能会丢失这个月的工资。
现在意识到了情况,也有点晚了,也晚了,林业踏出的那一步踩到了伦左伦的腿上,令他没法移动,刺出的前手拳逼迫他只能移动上半身躲闪,也正好到了林业预料到的位置,而接下来等待他的就是林业流通了气,威力可怕的后手拳。
稳定的下半身,转动身体,背部带动肩膀,联动手臂送出,一股莫名的暖流流过身体,再次回流,赫然喷涌向手臂,旋转手腕,令拳头撞击在伦左伦的下巴上,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头破碎,林业趔趄着站稳了身形,甩动着疼痛不已的拳头,不良的出拳习惯令他总是喜欢以中指的关节作为碰撞点,不用查看就知道是裂了骨头,上前蹲在了倒在地上没了反应的伦左伦身上,揪住了其衣领,一肘砸在了其脸上,一下接着一下,丝毫没有打算停下的意思。
车夫想要上前阻拦,看见了林业的眼神,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敢上前,思考这个时候应该去找伯爵大人帮忙吗,不对啊,他也什么都做不了啊,焦急之刻听见了不知道何时已经停牧场门口的马车,看到了熟人急忙上前招呼,才意识到就算浮克斯来了也没有用啊:“浮克斯怎么办啊,伯爵大人在屋子里,伦左伦要被那个人杀掉了!”
“嘘!嘘!快闭上嘴吧你!”浮克斯看到黑色马车停在这里是已经感到不妙,自己已经拖住太久的时间,居然还是不够吗,硬着头皮行驶马车到了牧场门口停下,自己已经做好了自己的部分,应该不会被伯爵怪罪才是。还没下车就看见了伯爵家中的另外一位车夫迎了上来,还没听其解释就看到了满身是血的林业骑在伦左伦的身上不停殴打,听清楚了车夫的求助后也是慌张地让其闭嘴,因为那位最不能知道情况的人就在自己车厢后面坐着:“哈哈,坡恩特你听错了,不是什么……”
“难怪你愿意送我回来,就是为了拖延些时间吗?真有你的!我居然上当了哈哈!”那位浮克斯口中最不应该听见的人听的一清二楚,从车厢上站了起来一跃而下,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几步来到了浮克斯身边拍打着其肩膀,一下比一下用力,直到其闷哼出声,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求情。
“伯爵大人他没有恶意!只是想要见上露娜小姐一面!趁你不在的时候,见个面,聊两句……”浮克斯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坡恩特的眼睛,低着头,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就自己对坡恩特的认知来说,伯爵应该比自己更清楚啊,怎么还把他情况搞的一团乱,还没意识到计划里的唯一变数,就是那个不怎么好说话的林业。
坡恩特走过浮克斯,经过了同样在一边,表情害怕的另外一名车夫,声音低沉:“如果你敢跑,我迟早也能找到你……”,留下这样一句话路过,到了林业身后,一把拉住了他又要落下的手臂:“够了。”
“露娜,晕,房间,危险……”林业努力地站起身,却怎么也没法令打颤的双腿配合,只能用简单的话语告诉坡恩特赶快行动起来,推开了他准备拉起自己的手,指向了掉落在地上的斧子:“快去!”
“坡恩特你冷静啊!再怎么说他也是杜克伯爵的儿子!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坡恩特嗯了一声,捡起了地上的斧子,背对着林业,浮克斯劝说般警告的话语飘过耳边,将手中拿着的斧子架到了肩膀上:“伯爵又如何,一斧子下去不还是会两半?”
沉重有力的脚步回响。
在屋子里。
在楼梯上。
停在露娜的房间前……